,其文曰:“澹生堂中储经籍,主人手校无朝夕。读之欣然忘饮食,典衣市书恒不给。后人但念阿翁癖,子孙益之守弗失。”

夷度先生又撰《澹生堂藏书约》以示子孙,分子目四,曰《读书训》、曰《聚书训》、曰《购书训》、曰《鉴书训》,刻入《知不足斋丛书》。其约简明,足为藏书者法。今录其略曰:“今与尔辈约,及吾之身,则月益之,及尔辈之身,则岁益之。子孙能读者,则以一人尽居之,不能读者,则以众人弟守之。入架者不复出;蠹啮者必速补;子孙取读者,就堂检阅,阅竟即入架,不得入私室;亲友借观者,有副本则以应,无副本则以辞;正本不得出密园外。书目视所益多寡,大较近以五年,远以十年一编次。勿分析,勿覆瓿,勿归商贾手,如此而已。”



一八四、谢兆申耳伯

黄金布地花雨天,宝幢璎珞结炉烟。

语言文字归何用,开士和南供佛前。

《明诗综小传》:“谢兆申字耳伯,邵武人。”

《静志居诗话》:“晋江黄明立序《耳伯集》,称其喜交异人,购异书,摭异闻。自坟典丘索,经纬流略,稗官琐语,靡不甄录。交游既广,橐中装半以佞佛,半以市书。有三十乘留僧舍,已散佚。予尝入闽购其手钞《张伯雨诗》,与世所传者迥别。惜乎三十乘者,悉荡为烟尘矣。”

《笔精》:“予友邵武谢兆申好书,尽罄家赀而买坟籍。兀坐一室,四面皆书,仅容一身。[宋世版本未盛恐季公未必如此之富。]予与谢君极称臭味交,谢君藏蓄几盈五六万卷,又多秘册,合八郡一州,未有能胜之者。”

《池北偶谈》:“《芦浦笔记》十卷,有跋云:‘是书藏丹阳贺进士烺家,借录以备稗官一种。万历三十九年辛亥十一月,绥安大戈山樵谢兆申寓清凉寺之唯心庵校。’”

《爱日精庐藏书志》:“《水经注》四十卷,冯己苍手校。红笔增者,谢耳伯所见宋本也。”又:“《文心雕龙》,南都有谢耳伯校本,从牧翁所得本而附以诸家之是正者也。闻耳伯借之牧翁时,秘《隐秀》一篇。”



一八五、高儒 陈第季立

老去书城许策勋,蓝田谁识故将军。

灵威唐述搜罗遍,更诵佉卢梵字文。

《列朝诗传》:“陈第字季立,连江人。为学官弟子教授清漳,生徒云集。俞都督大猷召致幕下,教以兵法,为游击将军。督府私人行贾塞下,侵冒互市金钱,季立力持之。督府恚,将中以文法,拂袖归里。角巾萧寺,遍阅佛藏。闻焦弱侯老而好学,裹粮来白门,叩击屡年,弱侯叹服。”

《世善堂书目题词》:“吾性无他嗜,惟书是癖。虽幸承世业,颇有遗本,然不足以广吾闻见也。自少至老,足迹遍天下,遇书辄买,若惟恐失,故不择善本,亦不争价值。又在金陵焦太史、宣州沈刺史家得未曾见书,钞而读之。积三四十余年,遂至万有余卷,纵未敢云汗牛充栋,然以资闻见,备采择,足矣足矣。今岁闲居西郊,粗为位置,因成目录,得便查检。吾买书盖以自娱,子孙之读不读,听其自然。至于守与不能守,亦数有必至,吾虽不听之,其可得耶?万历丙辰,温麻山农志。”

《静志居诗知》:“余游闽,林秀才侗持第后人所辑《世善堂书目》求售。灯下阅之,见唐五代遗书琳琅满目,如披灵威、唐述之藏,多平生所未见,不觉狂喜。秀才许至连江代购,逾年得报,书则已散佚,徒有惋惜而已。”

鲍以文《世善堂书目跋》:“明万历间,连江陈第手自编定,子孙时时增益。藏弆二百余年,后嗣不复能守。乾隆初年,钱塘赵谷林赍多金往购,则已散佚无遗矣。目录一册,余从赵氏得之,断种秘册约三百余。予按其目求之,积四十年,一无所得。则当时散落,诚可惜也。”

《居易录》:“涿州高儒,武弁也。家多藏书,有《百川书目》。”

《征刻唐宋秘本书目》:“高儒《百川书志》二十卷。儒,涿州人,志其家藏书如晁公武之例。”



一八六、李如一贯之 侄忠毅应昇

东原赤岸李如一,意气性情殊不群。

觅得异书频下拜,刓编囗(献齿)翰尽归君。

钱受之《李贯之先生墓志铭》:“江阴李君讳鹤翀,字如一,后以字行,字贯之。家世力耕,给公上,其余悉以购书。搜秘本,访逸典,藏弆刓,编囗(献齿)翰。老而食贫,指其藏书曰:‘富猗郑矣。’其读书也,阙必补,讹必正,同异必雠勘,病不辍业,衰不息劳。仿宋晁氏、尤氏《书目》,自为诠次,发凡起例,井如也。天启中,群小附椓人乱政。缪宫允昌期,妹之夫也,御史应昇,弟子也。相继械系。君执应昇手曰:‘勉之,李氏有人矣。’君祖戒庵府君讳翊,以儒有闻。翊生复庵府君,讳果,用孙应升死忠,赠太仆卿,君之父也。君以崇祯庚午卒,享年七十有四。子奕茂,孙男五人,良知、成之、及功、遴之、挺之。铭曰:‘江阴东原赤岸里,有明硕儒葬于此。’”又《李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