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徐戬,擅于海舶内载到高丽僧统义天手下侍者僧寿介、继常、颍流,院子金保、裴善等五人,及赍到本国礼宾省牒云:“奉本国王旨,令寿介等赍义天祭文来祭奠杭州僧源黎。”臣已指挥本州送承天寺安下,选差职员二人,兵级十人,常切照管,不许出入接客,及选有行止经论僧伴话,量行供给,不令失所外,已具事由画一,奏禀朝旨去讫。

  又据高丽僧寿介有状称:“临发日,奉国母指挥,令赍金塔二所,祝延皇帝、太皇太后圣寿。”臣窃观其意,盖为二圣嗣位数年,不敢轻来入贡,顿失厚利。欲复遣使,又未测圣意。故以祭奠源黎为名,因献金塔,欲以尝试朝廷,测知所以待之之意轻重厚薄。不然者,岂有欲献金塔为寿,而不遣使奉表,止因祭奠亡僧,遂致国母之意?盖疑中国不受,故为此苟简之礼以卜朝廷。若朝廷待之稍重,则贪心复启,朝贡纷然,必为无穷之患。待其已至,然后拒之,则又伤恩。恭惟圣明灼见情状,庙堂之议,固有以处之。臣忝备侍从,出使一路,怀有所见,不敢不尽,以备采择。谨具画一如左。

  一、福建狡商,专擅交通高丽,引惹牟利,如徐戬者甚众。访闻徐戬,先受高丽钱物,于杭州雕造夹注《华严经》,费用浩汗,印板既成,公然于海舶载去交纳,却受本国厚赏,官私无一人知觉者。臣谓此风岂可滋长,若驯致其弊,敌国奸细,何所不至。兼今来引致高丽僧人,必是徐戬本谋。臣已枷送左司理院根勘,即当具案闻奏,乞法外重行,以戒一路奸民猾商。

  一、高丽僧寿介有状称:“临发日,国母令赍金塔祝寿。”臣以谓高丽因祭奠亡僧,遂致国母之意,苟简无礼,莫斯为甚。若朝廷受而不报,或报之轻,则夷虏得以为词。若受而厚报之,则是以重币答其苟简无礼之馈也。臣已一面令管勾职员退还其状,云朝廷清严,守臣不敢专擅奏闻。臣料此僧势不肯已,必云本国遣其来献寿,今若不奏,归国得罪不轻。臣欲于此僧状后判云:“州司不奉朝旨,本国又无来文,难议投进。执状归国照会。”如此处置,只是臣一面指挥,非朝廷拒绝其献,颇似稳便。如以为可,乞赐指挥施行。

  一、高丽僧寿介赍到本国礼宾省牒云:“祭奠源黎,仍诸处寻师学法。”臣谓寿介等只是义天手下侍者,非国王亲属。其来乃致私奠,本非国事。待之轻重,当与义天殊绝。欲乞只许致奠之外,其余寻师学法出入游览之类,并不许。仍与限日,却差船送至明州,令搭附因便海舶归国,更不差人船津送。如有买卖,许量办归装,不得广作商贩。

  右谨件如前。若如此处置,使无厚利,以绝其来意,上免朝廷帑廪无益之费,下免淮、浙、京东公私靡弊之患。臣不胜区区。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乞赈济浙西七州状】

  元四年十一月初四日,两浙西路兵马钤辖龙图阁学士朝奉郎苏轼状奏。勘会浙西七州军,冬春积水,不种早稻,及五六月水退,方插晚秧,又遭干旱,早晚俱损,高下并伤,民之艰食,无甚今岁。见今米斗九十足钱,小民方冬已有饥者。两浙水乡,种麦绝少,来岁之熟,指秋为期,而熟不熟又未可知。深恐来年春夏之交,必有饥馑盗贼之忧。本司除已与提、转商量多方擘画准备外,有合申奏事件,谨具画一如左。

  一、转运司来年合发上供额斛及补填旧欠共一百六十余万硕,本路钱物,大抵空匮,刷变转不行,官吏急于趁办,务在免责,催迫赋租,督促欠负钳束私酒漏税之类,必倍于平日,饥贫之民,无路逃死,必将聚为盗贼。又缘上供额斛数目至广,都未有备。见今逐州广行收籴,指挥严紧,官吏不免遮拦,米谷添价贵籴,以此斛斗涌贵,小民乏食。欲望圣慈愍此一方遭罹。熙宁中饥疫,人死大半,至今城市寂寥,少欠官私逋负,十人而九,若不痛加赈恤,则一方余民,必在沟壑。今来亦不敢望朝廷别赐钱米,但只宽得转运司上供年额钱斛,则官吏自然不行迫急之政,而民自受赐矣。乞出自宸断,来年本路上解钱斛,且起一半或三分之二,其余候丰熟日,分作二年,随年额上供钱物起发,所贵公私稍获通济。又恐官吏为见明年既得宽减,侥幸替移,更不尽心擘画收拾,以备补填年额,乞特赐指挥,须管依年分收簇数足,若遇移替,具所簇到数交割与后政承认,不得出违年限。

  一、见今逐州和籴常平斛斗及省仓军粮,又籴封桩钱、上供米,名目不一。官吏各务趁办,争夺相倾,以此米价益贵。伏望圣慈速赐勘会,如在京诸仓,不待此米支用,即令提、转疾速契勘逐州,如省仓不阙军粮,常平籴散有备外,更不得收籴。所贵米价稍平,小民不至失所。浙中自来号称钱荒,今者尤甚。百姓持银绢丝绵入市,莫有顾者。质库人户,往往昼闭,若得官钱三二十万,散在民间,如水救火。欲乞指挥提、转令将合发上供钱,散在诸州税户,令买金银绸绢充年额起发。

  一、自来浙中奸民结为群党,兴贩私盐,急则为盗。近来朝廷痛减盐价,最为仁政。然结集兴贩,犹未甚衰。深恐饥馑之民,散流江海之上,群党愈众,或为深患。欲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