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罪愈大。谨自劾以待罪,伏望圣慈特敕有司,议臣妄举之罪,重赐责降,以儆在位。取进止。

  【论周童擅议配享自劾札子二首(之二)】

  元三年十二月某日,翰林学士朝奉郎知制诰兼侍读苏轼札子奏。臣近上言,以所举学官周童擅议先帝配享,欲以尝试朝廷,渐进邪说,阴唱群小,乞下有司议臣妄举之罪,重行责降,以警在位,至今累日,未奉指挥。

  窃以为国之本,在于明赏罚,辨邪正,二者不立,乱亡随之。《易》曰:“大君有命,开国承家,小人勿用。”象曰:“大君有命,以正功也。小人勿用,必乱邦也。”昔郭公善善恶恶而不免于亡者,以善善而不能,恶恶而不能去也。

  臣观二圣嗣位以来,斥逐小人,如吕惠卿、李定、蔡确、张城一、吴居厚、崔台符、杨汲、王孝先、何正臣、卢秉、蹇周辅、王子京、陆师闵、赵济,中官李宪、宋用臣之流,或首开边隙,使兵连祸结,或渔利榷财,为国敛怨,或倡起大狱,以倾陷善良,其为奸恶,未易悉数。而王安石实为之首。今其人死亡之外,虽已退处闲散,而其腹心羽翼,布在中外,怀其私恩,冀其复用,为之经营游说者甚众。皆矫情匿迹,有同鬼蜮,其党甚坚,其心甚一。而明主不知,臣实忧之。夫君子之难致如麟凤,色斯举矣,翔而后集,况可麾而却之乎?小人之易进如蛆蝇,腥膻所聚,瞬息千万,况可招而来之乎?朝廷日近稍宽此等,如李宪乞于近地居住,王安礼抗拒恩诏,蔡确乞放还其弟,皆即听许。崔台符、王孝先之流,不旋踵进用。杨汲亦渐牵复。吕惠卿窥见此意,故敢乞居苏州。此等皆民之大贼,国之巨蠹,得全首领,以为至幸,岂可与寻常一眚之臣,计日累月,洗雪复用哉!今既稍宽之后,必渐用之。如此不已,则惠卿、蔡确之流,必有时而用,青苗、市易等法,必有时而复。何以言之?将作监丞李士京者,邪佞小人,众所嗤鄙,而大臣不察,稍稍引用,以污寺监,犹能建开壕之议,为修城之渐。其策既行,遂唱言于众,欲次复用臣茶磨之法。由此观之,惠卿、蔡确之流,何忧不用,青苗、市易等法,何忧不复哉!

  昔卢杞责降既久,经涉累赦,德宗欲与一小郡,举朝忧恐,而宰相李勉、给事中袁高、谏官赵需、裴佶、宇文炫、卢景亮、张荐、常侍李泌等皆以死争之。勉等非惜一郡也,知杞得郡不已,必将复用,一炬有燎原之忧,而滥觞有滔天之祸故也。今周童草芥之微,而敢建此议,盖有以启之矣。昔淮南王谋反,所惮独汲黯,以谓说公孙丞相,若发蒙耳。今童虮虱小臣,而敢为大奸,愚弄朝廷,若无人然,不幸而有淮南王,当复谁惮乎?臣不敢远引古人,但使执政之中,有如富弼、韩琦,台谏之中,有如包拯、吕诲,或司马光尚在,此鼠辈敢尔哉!昔王安石在仁宗、英宗朝,矫诈百端,妄窃大名,或以为可用,惟韩琦独识其奸,终不肯进。使琦不去位,安石何由得志?以此知辨人物之邪正,消祸患于未萌,真宰相事也。臣数日以来,窃闻执政之议,多欲薄臣之责而宽童之罪,若果如此,则是使今后近臣轻引小人,而惠卿之流,有以卜朝廷之轻重。事关消长,忧及治乱。伏望特出宸断,深诏有司议臣与童之罪,不可轻恕。纵使朝廷察臣本无邪心,止是暗缪,亦乞借臣以立法,则臣上荷知遇,虽云得罪,实同被赏。若蒙宽贷,则是私臣之身,而废天下之法。臣之愧耻,若挞于市,不胜愤懑。忧国之心,意切言蠢,伏候诛谴。取进止。

  .贴黄。周童州县小吏,意在寸进而已,今忽猖狂,首建大议,此必有人居中阴主其事。不然者,童岂敢出位犯分,以摇天听乎?此臣所以不得不再三论列也。

  【论边将隐匿败亡宪司体量不实札子】

  元三年闰十二月四日,翰林学士知制诰兼侍读苏轼札子奏。臣近以目昏臂痛,坚乞一郡,盖亦自知受性刚褊,黑白太明,难以处众。伏蒙圣慈,降诏不许,两遣使者存问慰安。天恩深厚,沦入骨髓。臣谓此恩当以死报,不当更计身之安危,故复起就职,而职事清闲,未知死所,每因进读之闲,事有切于今日者,辄复尽言,庶补万一。

  昨日所读《宝训》,有云:“淳化二年,上谓侍臣,诸州牧监马多瘦死,盖养饲失时,枉致病毙。近令取十数槽置殿庭下,视其刍秣,教之养疗,庶革此弊。”臣因进言马所以病,盖将吏不职,致圉人盗减刍粟,且不恤其饥饱劳逸故也。马不能言,无由申诉,故太宗至仁,深哀怜之,置之殿庭,亲加督视。民之于马,轻重不同,若官吏不得其人,人虽能言,上下隔绝,不能自诉,无异于马。马之饥瘦劳苦,则有毙踣奔逸之忧;民之困穷无聊,则有沟壑盗贼之患。然而四海之众,非如养马,可以置之殿庭,惟当广任忠贤,以为耳目,若忠贤疏远,谄佞在傍,则民之疾苦,无由上达。

  秦二世时,陈胜、吴广,已屠三川,杀李由,而二世不知。陈后主时,隋兵已渡江,而后主不知。此皆昏主,不足道。如唐明皇亲致太平,可谓明主,而张九龄死,李林甫、杨国忠用事,鲜于仲通以二十万人没于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