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庸劣也则黜之退之又何忍于杀戮而后曰吾能用天下之才也哉使武帝之计为是是尧舜三代之道为不足法矣伏读圣旨曰其有能者委以腹心多面从而志异纯徳君子授以禄位但能敷古于事束手中才下士亷耻无知身命弗顾造罪渊泉永不克己张君之恶若非真贤至圣亦莫不被其所惑若此无已柰何为治臣闻徳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徳谓之小人才徳俱全谓之圣人才德俱亡谓之愚人才德俱全固世之所罕矣臣窃观自秦汉以来窃人主之柄以成天下之祸者举皆才胜德之小人也又岂特面从而志异哉若夫纯德君子但能敷古于事束手者无他亦歴涉之不详练习之不敷故耳故三代之教八歳入小学而教之以礼乐射御书数之文而后世有皓首不能周知其名数者十五入大学而教之修已治人之道而后世有没齿而不躬行其万一者此古之君子皆卓然有为而今之君子所以不及也臣伏覩陛下升御以来兴天下之学校育天下之贤才亦云至矣然如教之之术尚有未尽故士之成就者亦尚有所未至也臣愿陛下求胡瑗之法立经义治事斋经义斋者各治一经治事斋者各治一事如治民治兵水利算数之类内自京邑外逹府州县各妙选其术之尤者以为学校之师而歳考其成绩则成徳之君子不患其束手无措矣至于下士之徒无耻之軰则臣所谓才德俱亡之谓也是故宜在摈弃之列矣陛下能详于其始则可畧于其终能劳于其先则可逸于其后知人之道茍无其缺则施之职任各得其当又焉有柰何为治之叹哉陛下之所以策臣者大畧如此而于其末复命之曰尔诸文士虽在进学之秋未专乎庶典但能条陈可否则知利钝此陛下怜臣之愚而欲尽臣之说也又曰既承朕命悉乃心力志根名世在斯举始必如朕意此陛下导臣之进而欲臣以古人自期也臣之所谓可否者前既已陈之矣至于利钝则非臣所敢计也陛下之欲臣以名世自期者臣则请服膺于敬事而畏人神之一语矣至于阿曲以求恩逢迎以徼宠不以责难陈善之道进乎陛下曰必如陛下之意焉则非臣之所学也臣等荷陛下生成之恩受陛下教育之徳倘不以蒭荛之贱而弃臣则所谓欲得夫名世之臣者在陛下教之之有其方知之之尽其道尔愚陋之言无足采者惟陛下悯其拳拳之忠而有以教之不胜幸甚臣谨对

  ○序

  送廖兼善入大学序

  经所以载道,故士之欲明夫圣贤之道者,必急于治经。经既治,则天下之理有不足明,而天下之事有不足识者矣。后之治经则不然,言理者或不足于事,为施政者或不本于道徳,而甚者附会穿凿,取先儒之糟粕而笙簧之,以求合有司之尺度,幸有得焉,则出而号于人曰:我知圣贤之道如是而已矣。正心诚意之实漠然,不与其身心也。呜呼,经之设岂端使然,与抑淳厚之俗替而浮薄之习胜与无乃弊陋之相承,而魁伟有志之士偶未之思与,何其习俗之难易也?余尝怪而疑之,邑人廖兼善治经而有志于道者也,于其别书以问之。

  石田书隐诗序

  淦城之南六十里有地曰石邱其上众山耸然而角立其下清泉决然而交流其中佳木郁然而并植问其居则曰钱氏也问其世则曰故吴越之苗裔也问其俗则昼耕耘而夕弦歌也余尝过而乐焉肩舆造门见钱氏之胄曰伯起目其貌专精而秀发听其言疏通而练习余因疑其将慨然出而为世之用也后六年余自京师归复过其庐则伯起方蓄书筑室以为林隐之计出其卷所谓石田书隐者求余序之且曰吾将老于山林待子一言以传诸不朽余怪而问焉伯起曰太上不言命其次居易以俟命其下妄行而不知命夫富贵贫贱寿夭命也随所寓而安之者君子所以俟天命也是故坐于庙堂上佐天子而下率百官者命也一邱一壑尽力乎畊钓而究意于方册者亦命也之二者皆命也失乎彼必得乎此而世之人常汲汲于彼而戚戚于此余窃惑焉故吾随所遇而必安焉若曰慕富贵而羞贫贱岂余之志哉又曰人之所立者礼义也所营者衣食也石田之入虽薄而可以供伏腊也诗书之教虽迂而可以淑后昆也吾之所得天命者既不足以兼善天下矣岂不足以独善其身乎嗟夫余今而后知伯起之为不可及也始余之识伯起也以其才能之美足以胜一官之任而已矣不知其它也今观其于富贵贫贱之际如此岂不超然有贤于人矣乎然则若伯起者其几于俟命君子矣遂书是语以为之序工乎诗者宜乐道之

  送光禄署令李孟辉服满入京序

  士之遭治世则弹冠奋缨歌呼踊跃思有以効其能无贤不肖皆欲纷然以自致于阙下而伸其辞说茍一言之合跃然自喜世常以此竒之而其人亦以此自多于世余窃以为不然士君子之得君也非言之难所以自立者难茍吾节之未砺诚之未至虽言听计从君子弗忍得于其君也而况于徒屑屑于言语之末而未足以将顺匡救于万一者乎子路问事君子曰勿欺也而犯之夫以孔子圣人其于事君也亦反求诸己而已未尝敢有所侥幸于其君也而世之为士者则不然岂其所学者不出于孔氏者与余友光禄署令李孟辉质而文信而通敦厚而温恭与人交自尽有不求乎人余固知其出而事君也必有以异乎人而几于古之不欺者也今年母丧既除将如京师征言于予以为别予以为孟辉之才无待于余之诵说矣若夫事君之道则余与孟辉孔氏之徒者所当熟讲也遂书以为孟辉赠孟辉其亦思有以处我哉

  赠医士刘孟圭序

  洪武十八年秋余归自京师其明年二月儿子观得疾几殆下痢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