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或托之佩玖或申之兰茞及其久矣不合则借山川诉鸿雁以绵其道路之思而其引睇增郗有若儿女然者仆每耻笑之岂谓今日仆之于兄抑独有尔者无他人生宇宙同心者寡时或参商情辄倍并故也秋来露繁木叶渐脱四顾茕茕愬言靡由况以失职之人而凭之以虫吟之候以忧谗之士而附之以室远之思所谓夜弥永而路弥长南望江流忽不知涕之沾衣也夏日皂隶湖南来得兄所 赠手翰上下数千言大略皆易之避难之旨处困之戒盖有杨辉之所不闻于会宗魏其之所不闻于高遂者何其忠也仆虽不敏当佩之衣带以誓无忘而兄又嗔仆不能远引孟氏动心忍性之旨以益其德俟知已者而用之反以盛年遽欲沉郁自废痼情癖志于文章词赋之间以汨没其好而其旨颇不当有所刺怼嗟乎兄之爱我周矣仆岂敢尔哉盖尝闻之古人矣天地逆旅也升沉浮阴也荣名委蜕也好毁幻劫 也人以其身游乎天地之间所与日月争光死且不朽者唯区区心知而已而至于古今贤智之士驰骛于荣名好毁之间以快其生平者自达人视之盖一觑耳怹不暇远谕姑自仆近日所游赵郡言之武灵王之霸廉颇蔺相如之威名平原公子之好宾客当是时岂不矜名喜能声施当世哉而今已消歇其所称高台曲池繁讴艳舞连翩绰约震耀赫奕者不可复见而所遗一二墓宫颓然霜露荆棘之间往往贾竖牧 儿相指覩卧牛羊于其上耳彼且如是况其细者乎故早夜刻行穷而益固者哲人之所以自适也恣名纳时抑而多怼者小人之所以自惑也前所奉兄书将以期月之间求为去官而秘迹岩穴者盖感日月之易迈伤事几之不逢生而无闻死而没名谓与萎莽同耳此仆之有所托而逃焉而云云于左右也而兄之复乃欲迟知已者之及而用之岂不悖哉原兄之意岂不以  圣天子在上贤公卿方揽名延英而海 内材艺谋哲之士龙翔虎蔚而进而仆又尝偶窃声名于时者往岁之事适尔而久之固自有知者然不知士之生世各有所适或遇或不遇命也兄抑尝察仲舒所以迫扼于元封建元之间者乎武皇帝汉之雄材大略之主不世出者也公孙弘名相也方弘之蔬食布衣折节虗已开东阁以博延天下贤良茂才之士盛矣而董仲舒号笃行明经儒也独以睚眦之微不及录用相之江都徙之胶东逮身没而止何哉故曰 遇不遇命也使当时或偶弘以其所推毂王臧赵绾者推之仲舒则他不敢过望如汉皇帝所与廷臣考文章改正朔易服色草封禅明堂之仪以润色一代之鸿业者舒亦称博古洽闻旧矣岂特嘿然无尺寸赞画其间乎然而不逢则亦飘然远去而已耳故曰君子逢时则奋飞不逢则龙蟠而蛇泥盖尝博观古今之间岩穴之士不可胜道若虞卿脱万户侯卿相之印弃如敝屣果其身于梁者情有所为也陶元亮一试 彭泽不得志赋归五柳完名环堵者志有所摩也嵇叔夜抱琴行吃弋钧草野不欲以章服揖拜上官者性有所便也而仆不佞幸先人所遗宅一区近水田数顷他日又尝破内子玑缟之饰买书数千卷箧贮其中甚可饶吾岁时宾客伏腊之费而与诸弟子诵说为乐也兄以为当乎否乎将移易其道徘徊中外之间从诸君薄游以成名乎抑亦悯叔夜之不堪察元亮之有托性固有所专一而不化者而顺之以适其志 乎此固中心之微可与知者言难与他人道者而闻兄满告北引仆将有进退之决于兄而待之漕河之间故不胜感凄缕布所云幸为我少驻官舟焉悉次第而裁教之荷甚荷甚

与马孟河太史论史书

顷自转官仪制还湖上时辱遣使札草草裁谢比至京随被谴谪南北之音隔而不通者逾岁矣今年春得兄中礼部音甚喜已而复闻与馆阁选复大喜若此者非为今人朋游宴好私其 得一第一美官也盖愤曾巩不偶于时久矣而一旦遇欧阳子惊异之荐之  天子又患故时多忌才兄独与选知者必深他日当待诏承明之庐列为史官国家异日之史庶几有助矣是以窃自欣跃忘寝食如是者累日故敢为书智于左右然而兄为史官则史兄职也区区献纳之勤偶微有所闻亦不敢不详画于左右者尝闻古者天子之史左则书动右则书言而又父子世继其官凡欲书而不得书则父子争死 其职以书是以上而宫寝燕息之微下而政务得失之大以至所贬损当世大人皆得以法书而及其里巷山泽之间或有处士幽女之行不得而闻知者又岁有采风之官以贡于天子是以史官所书皆谓之实录而唐宋以来盖寝微矣仆尝读欧阳公所上历日疏为欷歔伤愤久之而 本朝之史仆不与闻然尝闻与馆职者云大略如故阁老守溪王公所拟辠言是也信如是则非惟  天子燕寝之微不得与闻以 书如古之史而其欲如宋日历日书臣寮奏议朝廷裁置与夫诸司供报之文亦不可得而必待易世之后始以期月之间遣官分曹具书其事由此言之他日  圣天子之鸿业其所载者诏令批答名公巨卿之嘉谟善行其所托者章奏墓表诸文而其秘密之义或不得传或传而讹或时忠直之士遭谗被黜而屈抑不得显或遐州僻邑孝子弟弟顺孙贞妇贫食而不能白之有司或公卿之后累至大官反得以气力 ?请谥铭以盖先业易世之后所谓好毁名实皆出于羣吠之余而曲直是非之隐茫然无所参质钩考而书之矣苟非有志与才而又其身当史职者嘿然采其曲直是非于中外雷同蚊负之间而有以待于他日分曹而书之所不及则 国家何以为史以信后世也吁甚可悲已而今日之事犹有一二可言者天下茂材洽闻之士不得与馆阁之选则已矣苟得与非若唐宋朝领而夕迁之必二十三十年而后出侍尚 书又间有仍兼翰林之职则是终其身以史为官也此或足称古者世史一二遗意愚故以为今日天下之有志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