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有矣夫既籍朝请而能以父母之养为患翛然若蜕而引者甚难也若汉诸孝廉起家白衣始天子召之蒲车亦时时闻有引大谊辞使者位稍通显第历公卿以后史传所载盖寥寥矣若此者岂古今位涉公卿者类多资待既久春秋高不及其父母之存者与 抑亦繇其身既贵近天子数宠临之而势有所不能请与何向或能之而此卒不能也抑亦以山林寥旷其始麋鹿猊兕之在野者固相狎也而入死囿饱丰草彼遂有所縻而不能置与予间按公再疏日月公年始逾艾于礼犹服政家尚有兄仲亦不应制所称子一人而父母年老者得归养公乃独能抗疏引传记所少见之事与古礼及今之制所不应者恬然以其身际日月之贵而远徙林壑视山泽一行之士无以异 何其壮也及太夫人没有司疏请复出公时稍迁竟不能久留而上  天子印绶乞骸骨去亦可谓贤矣嗟乎大臣者国家之表也当其父母之养苟能如彼白衣者恬然世利之外而乞身以退奋决而不顾其流风蕴义岂特区区闾里所称孝谨笃行巳哉天子而有乞身之公卿于下则必礼异之其心固曰大臣之孝廉也如此其不可以禄而羁絷之也如此而不忍辱之矣百执事而有乞身之公卿于上则亦矜而佼 之其心固曰天子之嘉大臣之孝廉也如此其不忍以禄而羁絷庂也如此而亦不欲以自辱其身矣如此则大臣重小臣洁朝廷尊而天下治矣否则大臣固可辱而使而有如顷岁以来簿责诸公卿状其所系国家得失岂细故哉呜呼于是时或有识者按公故事读其疏想见其人能不为之泫然欷歔流涕矣乎予是以敬为公志之非特曩史官所书李密辈一行而巳也公名爌黄岩人学者共尊之曰南渠先生其居 谏垣时所数上书谏止  武皇帝游幸及弹劾中贵多近世所难言者及尹应天吏民于其去相与像而祠之予尝过其祠宫下刺问吏民吏民沾沾口次有两汉京兆之遗指云

送陈佥事序

大理寺左寺正陈君擢广东按察司俭事领高肇以西右寺正颜君而下谋属赠言于予佐其行嗟乎予能助陈君乎哉高肇僻处百粤南徼去京师万里按图经及传记所称其土椎髻而 跣先王之所不能正朔也汉以来稍稍郡县之上下数十百年小吏之编输而治租赋者亦数矣闻其夷獠之习相错嚣然犹旧之十五未巳也岂本方之人不相适譬之寒燠燥湿区区鸟言之裔固不可勤之以中州与抑亦中州之才吏或不及至游于其土间至者特簿书绳彀无以先王之道导之者与窃恠予吴越于春秋时齐鲁宋卫曹郑中山之君尝夷之不以与盟当不能半今之高肇之区也子游以布衣掘起其 间而北学于中国翩然遽能引孔氏诗书之旨修餙其俗吴越之教于今首功也况乎陈君者世之才吏持  明天子玺书而监视数十州县之民与有司朝席而暮禔之使能以子游之学而南面端委以临焉其何有于吴与越乎过南海甘泉先生在焉或所谓南方之学得其精华者斯人也君能过而学之当必为助于君矣

寿东吾谭先生序

始东吾先生之教湖也坤在诸弟子中而先生之中子纶方童龆时间亦携之来与俱予两人者均先生之所器而命之友者也后十年纶为南祠部而予亦调为兵部郎因次坐祠部君问之曰先生之去吾湖也何以曰擢 顺昌王传颇数采古者王吉龚遂谏诤之谊以明职然非其好也遂弃去归老矣问何以事老曰先生性澹泊自喜世所驰酣战鬪不入于其心君之所知也日惟闭户讽老氏书以自娱谏吾兄与吾弟注文几课两童仆种树种韭几暇则召里中 能者令家供具与饮酒无筭投壸雅歌仰天自乐他固不知也车不过城市岁时乡饮读法有司间以召或至或不至也问疆有力否曰年且七十矣犹日饱饭数盂鱼一盂蔬果二盂鬓发与髯曩之漆者黝者今化而为苍矣然尚未白也泽颜而脂颐语古今图史得失刺刺不置口犹君之曩所与游也问尚能从山水之游乎曰不厌也居顷之祠部君函封缣一轴过予所请曰某月某日先生之辰今年且及期矣制有兄 弟而父与母老者不得侍吾之兄与吾之弟数奉觞上寿吾独不得俯仰其间何以自适乎诗曰岂不怀归是用作歌惟君为赋而识之也予题之曰闻古有乡先生服官上廉白归则杖于其乡以孝弟力田教子孙命之曰三老国家有大故数赐帛存问若吾先生者斯其人与斯其人与金陵多佳山水及古隐沦道术之迹先生脱不厌愿载之东游吾与祠部君且告休沐出而日侍几杖如湖中时焉可也

赠栗佥宪序

圣王之治天下譬如医者之治疾也苟可以活人则虽溪壑之毛蛮海之蜾产于穷山绝徼鸟言卉服之域犹采而煮之而况锺乳乌喙出于中土与闾里之门暑乎末闻以误医者尝杀人而槩阻遗之也予览观  太祖采三代之谊错封同姓之国自临缁辽代以西涉太行云中南出汝汉长沙豫章以捷蜀徼叔伯昆弟冠带之国半天下又监汉诸侯王为世世子孙患故 名川大陂租赋之壤不以封不得与政事列朝请或颇疑舜为天子封象有庳使吏治其国者为象不仁也殷之微子比于周之虢叔周公旦与夫毛卫之事去上古近姑不论即汉刘德歆向父子唐李德??谷宋赵鼎汝愚之徒其出入将相书之史册者历历可睹予故间读魏陈思王所为求自试表每于今累欷而泣也然按 国家以来深惩博谋世世无恙中叶以后则又稍稍 诸王辅导官属亦不许转徙妃嫔以下暨 县主之子系支庶并不得通籍朝署窃谓同姓骨肉至亲之臣也假令诸辅导官属与戚畹之子系支庶有如汉周昌贾谊董仲舒邹阳枚叔王吉张厂及冯野王父子兄弟之徒出乎其间而苟以法弃之何异产之中土闾里者活人之材卒因误医者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