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继孟子之后耳。若以自生民以来未有孔子也,遂疑自古圣人之非,可乎?若以道以学,则周程一也。观墓表全篇可见。

文礼,一本也。文也者,文也,道之显於言行者也;礼也者,理也,道之存於身心者也。我立而后博约之功有所措也。支以博之,开我知也,知也;礼以约之,恒我知也,行也。知之者万殊,其用广也,故曰博;行之者一本,其体要也,故曰约。

中庸一篇皆为学者作,其举圣人天道,不可与人道对说,不过将圣人作个标的,令贤者勉而至之耳。如惟天下至诚至与天地参,是标的也。其次致曲至为能化,勉学者至之也。其它皆然。

中庸一篇总是一篇文字,无许多日节。首章是个头脑,其下节节每举圣人之事,而欲学者法之,说了又说。正如易系辞重复而意不同,不过要深切著明以勉人之意。二分属及一一分天道人道,恐无意(未)[味]。

帅之於三军,二也;志之於人,一也。故二可夺而一不可夺。

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思则[不]远,感应之理也。何谓感应之理?自感自应也。书曰「思曰睿」,睿者,无不通也,是故思也者,通天而天,通地而地,通四方而四方,通乎古今之往来而古今。程子曰:「思长安即是长安,不必更求长安。」然则曰「思室即室,不必更求室之远」,亦可也。夫然,故思马而马应,思贤而贤应,思仁而仁应,亦可也。思马而马应,「思马斯徂」是已。思贤而贤应,「帝赉良弼」是已。思仁而仁应,「欲仁斯仁至」是已。是故思也者,圣学之功也,其至矣。

先进礼乐,野人也,存之於野人也,礼乐失而有求野之思也。后进礼乐,君子也,坏之於君子也,礼乐失而有伤时之慨也,伤时之君子坏之也。何谓时之君子也?时之士大夫也。君子於文王周公之时,文质尝彬彬矣。自国都而化之郊野,犹是彬彬矣。及其文之过而礼乐坏也,亦自国都始。君子坏之,而野人质朴而未变,犹夫昔之彬彬也,此夫子所以犹幸其存之於野人也。

夫子於颜渊之死,何以恸也?门人视之恸,从者视之恸,而实未尝恸也。何以言「有恸乎」也?疑其词以问之,实无恸也。恸者,哀伤之过也,圣人情性之正,哀而不伤,谓哀伤之过,非圣人之心也。然则何以谓「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也」?以言其若有恸乎,则宜斯人之为恸也,而圣人情性之正,实非恸也。诸子记者皆不足以知圣人之心之性情之正,未尝踰矩也。

夫人之初志也,若强弩然。其始发也力,及其末也不能穿卤?。何者?其力尽也,微也。故师久则老,老则无功,其犹夫人之志乎!是故不可不急先务,其所用力之方矣。

非礼者四,而其原一也。勿之者四,而其心一也。如精中军,以应四敌,其师一也,是之谓目也。目也者,要也。自夫支离之说兴,而圣人精一学亡矣。

?木为师,而敬礼之久,则有感通之神。故谷亭黄石可以为帝者师,非夫木石之力也,精诚之极也。今之事师弗敬信,传而弗习者,其欲成也,不亦难矣乎?

己私生於一念之萌,则勿之於几而用力焉,乾知太始,圣人之学也。故得圣人之学,颜子而已矣,故曰:「请事斯语矣。」非颜子其孰能知几乎?易曰:「颜氏之子,其殆庶几乎!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此之谓也。

回也闻一以知十,是故首尾尽矣,至矣。赐也闻一以知二,举其一二而遗其八九矣。是故一也、二也、十也,皆以其一事分数言之者也,是故二子浅深之相悬矣。易曰「精义入神」,知十之谓也。一心也,见於接物谓之敬,见於处物谓之恕。其未感应也,恕存於敬之中;其既感应也,敬行乎恕之内。敬恕立而德不孤,其斯以为仁乎!

察言观色,非窥伺之谓也。征於色,发於声者,自省、自修、自力也。

政也者,正也,所以正人伦也。典礼命讨,政也,皆所以正人伦也。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则人伦正而家国理矣。君臣父子,道也,三王之政皆以道为本者也。

四时行,百物生。圣人示人以道体,与鸢飞鱼跃川上一也。

遇不顺者必反己,反之又反,以至於尽己,直推至贤圣之域。

诸生为学须识大头脑。何谓大头脑?随处体认天理是也。此与论语中求仁,孟子扩充四端,中庸谨独,大学格物,皆一理。前乎千百世圣贤,后乎千百世圣贤,不过此二字。

夫道,时焉而已矣。时也者,中也,中节也,天下之达道也。

为学以知行为功夫,知行固不可混,亦不可离,故学、问、思、(办)[辩]、笃行五者,如五星齐明,岂有离二?书曰:「学於古训,乃有获。」若非知行并进,何以有获?诸生自静居省察念虑,读书体贴身心,应接事物,(办)[辨]其义理,亲炙师友,讲去其偏,以归於中,无非知行用功之地,内外合一之实。固不可以读书应接亲师友为外而求诸内;亦不可以知为行,以行为知;又不可谓今日知之,明日行之,而判内外知行为两途也。程子谓如车两轮,岂有两轮而可判为两途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