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燕,而射行乎其间,夫然后礼乐兼备矣。礼乐兼备,而人虽欲为不贤,不可得矣。虽有庶顽谗说,并生之念油然而兴矣。故燕射其深矣。又曰:吾观於仪礼,然后知矍圃之射,扬觯戒勿入者之为伪,非圣人并生之心也。今之行射者,宾主接则曰射遵,至则曰射,无始燕终燕以合之,是武道也,是教争之端也,非所以相射於礼乐而成德也,恶乎贤?

孔孟论治亦自切实,足食足兵而后有民信,五亩之宅、百亩之田然后可申庠序之教,兵食岂可后乎?

今夫玉在於万仞之山,苟有好者,人有能致之者矣。今夫珠在於千寻之渊,苟有好者,人有能致之者矣。语有之曰:「物聚於好。」故苟好直,则直言至矣;苟好谅,则谅言至矣;好文叶,则词彩至矣。进乎其好焉,好仁则仁至矣,好义则义至矣,好德行道艺则德行道艺至矣。

观其文,不如观其生意,即可知天地造化之仁。

昔孔子叹不得中行而与之,何其中之难耶?夫自阳一阴二而胥糅焉,则其难也亦宜矣。夫道,阴阳之中者也;夫德,刚柔浑合者也。夫学,变化以自至乎中者也,是故知刚而不知柔者,吾见其人矣;知柔而不知刚者,吾见其人矣;知刚而柔,知柔而刚,吾未见其人也。

范文正公一代伟人也,今读其书,观其迹,想见其人,如高山大林,虎豹蹲踞,可望而不可即;如深渊巨泽,龙蛇出没而不可测;又如青天白日,照曜万物而不可欺。此所以立朝廷,镇西夏,夫人敬信而畏之也。此无他故,诚而已矣。诚斯明,明斯威,威斯重,重则不动而信,威则不杀而畏,明则不察而敬,其诚之所为乎!识者谓其自先忧后乐中发之。夫先忧后乐,以天下为一心,圣人之学也。此尽之者,其唯至诚乎!其次勉焉。若公者,虽曰未学,吾不信矣。

观物第十六

以我观物,则物物有益;以物迁我,则物物丧志;故我立而后可以观物。欲立我者,存其心,体认天理[者]也。

说命曰:「惟?学半,念终始典於学。」夫学也者,觉此者也;?也者,效此者也,效此於人而觉之者也。伊尹曰:「以先觉觉后觉。」曰:「曷谓觉?」「觉天理也。」「曷谓天理?」曰:「理也者,性也,天地万物为一体者也。是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成己,仁也;成物,智也;性之德也,合内外之道也。是故人己两尽,人之理也。失一莫可以为学焉,失一莫可以为教焉,是故一体也。

惟心正然后好恶得其公,惟有正心之学者能之。要求实用,须养实体。要造公溥,须去己私。去己私斯见实体矣。

学以入道为至,人以至圣为成,心以立中为要。心不中正,邪也,故曰:「思无邪。」故忘助皆邪思也。人不至圣,非成人也,故子路问成人。学不入道,犹不学也,故曰:「不践迹,亦不入於室。」入室也者,入道也。故欲求至圣者必求入道,欲求入道者必求中心,中心则斯道可见矣,入道则贤圣可几矣,是故至圣至矣,中心要焉。昔者七十子、三千之徒皆学孔子,才艺行义者,至不少也。患难流离,不违其师,固心悦而诚服之,彼岂皆不自以为得道者哉?子贡乃曰:「[得其门]而入者或寡矣。」然则入道●●●●[有门]矣乎?不得其门,皆外望宫墙者[也。故得]其门[而能]至圣者,有之矣;不得其门而能[至圣]者,未之有也。今夫世之行一孝,则曰:「此道也。」行一弟,则亦曰:「此道也。守[一]节义,则亦曰:「此道也。」其果可以至於圣乎?易曰:「仁者见之谓之仁,智者见之谓之智,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鲜矣。」一念邪时是浊,一念正时是清,一念亡时是死,一念存时是生。

[道]二,善恶而已。善即知善,恶即知恶,此秉彝之性也。拂人之性,非人也。孟子曰:「无是非之心,非人也。」善善恶恶,己无与焉,此圣人所谓无为也。今必欲善恶皆忘,然后谓之无为,吾恐矫情之过,即反有为也,句句似是而非。

故能者养其德以达诸业,不[能]者溺於业以亡其德。养非其用,用非其养,是故[德]与业离,而学之敝也久矣。易穷则变,变则通,修●必自二业合一始矣。二业合一,则仁智睿贞忠●礼义之道存,而道艺举选之法在其中矣。二业[合一]自[敬始],敬立而[德]与业浑●。[德]与业浑,则风●●●●●出[矣]。

治不复先王之法,皆苟而已。然必行之有渐,不可强也。在今日只须论圣学,成君德,以一道德、同风俗为本。孔子答哀公问政亦从学上说起。

欲知圣人从容中道处,当知圣人之盛德。欲求圣人之盛德,当求圣人之至学。

是故知生死之道,则知得丧之道;知得丧之道,则知饮食之道。夫饮食、得丧、死生,其致一也,其可以声音笑貌为哉?

今夫山木之枝尚有其本,涓涓之流亦有其源,而况於人乎?而况於君子之学者乎?夫五常同体而异用,五行同气而异质,五采同质而异色,五土同运而异风,五方同声而异音,五民同心而异言,五书同画而异象。知其异,所以致殊也;知其同,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