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臣。”正隐括汾阳论奏大意。
丹桂风霜急,青梧日夜雕。由来强干地,未有不臣朝。
受钺亲贤往,卑宫制诏遥。终依古封建,岂独听箫韶。
初,房建分镇讨贼之议。诏曰:“令元子北略朔方,命诸王分守重镇。”诏下,远近相庆,咸思效忠于兴复。禄山抚膺曰:“吾不得天下矣。”肃宗即位,恶贬之。用其诸子统师,然皆不出京师,遥制而已。广德初,宗藩削弱,藩镇不臣。公追叹朝廷不用议,失强干弱支之义,而有事则仓卒以亲贤授钺也。“丹桂”言王室,“青梧”喻宗藩也。卑宫制诏,即天宝十五载七月丁卯制置天下之诏也。谓其分封诸王,如禹之与子,故以卑宫言之。《壮游》诗:“禹功亦命子。”此其证也。落句言不依古封建而欲坐听箫韶,不可得也。公之冒死救,岂独以交友之故哉?
胡灭人还乱,兵残将自疑。登坛名绝假,执玉尔何迟?
领郡辄无色,之官皆有词。愿闻哀痛诏,端拱问疮痍。
李肇《国史补》:开元已前,有事于外,则命使臣,否则止。自置八节度、十采访,始有坐而为使。其后名号益广,大抵生于置兵,盛于专利,普于衔命。于是为使则重,为官则轻。故天宝末,佩印有至四十者,大历中,请俸有至千贯者。宦官内外悉属之使。旧为权臣所管,州县所理,今属中人者有之。此诗曰:“登坛名绝假”,谓诸将兼官太多。所谓坐而为使也。领郡辄无色,州郡皆权臣所管,不能自达,故曰“无色”也。“之官皆有词”,所谓为使则重,为官则轻也。《送陵州路使君》诗云:“王室比多难,高官皆武臣”,与此诗正相发明。注引东坡语,谓唐郡县多不得人,由重内轻外者,此天宝以前事,以言乎广德之时,则迂矣。

(送元二适江左)
刘会孟本,公自注:“元结也。”考颜鲁公《墓碑》及《次山集》:代宗时,以著作郎退居樊上,未尝至蜀。广德元年,授道州刺史,未尝适江左。次山《舂陵行》及广德二年《道州谢上表》,时月皆可据。所谓元二者,必非结也。宋刻善本,亦无此六字。
(阆州别房太尉墓)对棋陪谢傅,把剑觅徐君。
为宰相,听董庭兰弹琴,以招物议。此诗以谢傅围棋为比。围棋无损于谢傅,则听琴何损于太尉乎?语出回护,而不失大体,可谓微婉矣。刘禹锡和李德裕《房公旧竹亭》诗:“尚有松间露,永无棋下尘。”

(太子张舍人遗织成褥段)
客从西北来,遗我翠织成。开缄风涛涌,中有掉尾鲸。
逶迤罗水族,琐细不足名。客云充君褥,承君终宴荣。
空堂魑魅走,高枕形神清。领客珍重意,顾我非公卿。
留之惧不祥,施之混柴荆。服饰定尊卑,大哉万古程。
今我一贱老,衤豆褐更无营。煌煌珠宫物,寝处祸所婴。
叹息当路子,干戈尚纵横。掌握有权柄,衣马自肥轻。
李鼎死岐阳,实以骄贵盈。来赐自尽,气豪实阻兵。
皆闻黄金多,坐见悔吝生。奈何田舍翁,受此厚贶情?
锦鲸卷还客,始觉心和平。振我粗席尘,愧客茹藜羹。
《唐国史补》:严武少以强俊知名。及卒,其母曰:“吾知免官婢矣。”史称其累年在蜀,肆志逞欲,恣行猛政。穷极奢靡,赏赐无度。公是时在武幕中。故借此讽谕。明僭服之不祥,数奢淫之召祸,至举李鼎、来以深戒之。朋友责善之道,可谓至矣。不然,辞一织成之遗,而侈谈杀身自尽之祸,不疾而呻,岂诗人之义乎?


初学集卷一百八
○读杜小笺(下)

(诸将五首)
汉朝陵墓对南山,胡虏千秋尚入关。昨日玉鱼蒙葬地,早时金碗出人间。
见愁汗马西戎逼,曾闪朱旗北斗殷。多少材官守泾渭?将军且莫破愁颜。
此言胡虏入犯,陵墓焚毁,非解严安枕之日,所以责诸将也。《英华辨证》曰:《汉书》有朱旗绛天,此云曾闪朱旗北斗殷,则是因朱旗绛天闪见斗亦赤也。是殷字何疑?
韩公本意筑三城,拟绝天骄拔汉旌。岂谓尽烦回纥马,翻然远救朔方兵?
胡来不觉潼关隘,龙起犹闻晋水清。独使至尊忧社稷,诸君何以答升平?
首章言胡虏入犯之事以责诸将,此又责诸将之反借助于胡也。自回纥助顺,收复两京之后,雍王之讨朝义,子仪之败吐蕃,皆用回纥之力,故曰“尽烦回纥马”。仆固怀恩曰:“朔方将士为先帝中兴主人,是陛下蒙尘故吏。”故曰“远救朔方”也。龙起犹闻晋水清,追叹晋阳起义之时,所谓以一旅取天下也。立意与首章迥别。
雒阳宫殿化为烽,休道秦关百二重。沧海未全归禹贡,蓟门何处觅尧封?
朝廷衮职谁争补?天下军储不自供。稍喜临边王相国,肯销金甲事春农。
此责朝廷之大臣出将者也。两京残毁,幽、蓟盘踞,衮职未补,军储不贡,此乾坤何等时也?而将相大臣,当安危重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