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定也。靖宁独得贼首,颁赏最厚。不闻援信国、颍国之例,自彻侯进封。而从征之胡显,以椒房故,猎封大国。圣祖慎恤名器,岂宜有此?且国封大事,国史虽多脱略,宁有没而不书之理耶?二十三年五月诏书,自三年大封以后,条例封公侯者凡五十七人,独不及显。洪武末年封爵,诏书不载者,惟永定、越隽二侯,皆二十三年五月以后封者也。显果以二十二年七月封,何不在建功一十五人之列耶?显之不封,此其明证也。王世贞云:据兵部黄及胡氏亲供甚明。余考吏部《公侯伯袭封底簿》皆据兵部贴黄,绝无梁国袭封始末。王氏又何从见之?斯亦妄矣。又按《楚昭王行实》云:王生母昭敬太充妃胡氏,都指挥同知胡显之女。《昭王行实》为王孙季所编,载充妃为显之女。而《开国功臣录》谓充妃为泉之妹,显之姑,则纰缪甚矣。《行实》称显止云都指挥同知,则其未尝开国封又明矣。《行实》载昭王事迹甚详,若有入奏召还胡显之事,安得不备载耶?其为傅会无疑也。余故据《楚昭王行实》,合之国史诏书,径削去之。恐后人尚承其讹,故存其辨于靖宁之后。
洪武二十一年十月,常袭封开国公。
按:《实录》自二十一年袭封,同诸功臣屡出练兵。自二十六年二月陕西召还之后,遂无闻焉。《公侯伯袭封底簿》载茂有弟常,生继祖,发云南临安卫安置,而不记之所终。郑晓《名臣记》:靖难兵至浦子口,与魏国公分道力战,已而见上得释。诸家记革除事,皆为立传,参列于魏、曹二国之间。今以《逆臣录》考之,则为蓝玉之甥,初与通谋,玉既伏诛,又于三山聚兵谋逆。反状已具,爰书胪列,而得免于圣祖之刑﹃,有是理乎?然则以二十六年伏法,无可疑者。《袭封簿》不记其所终,盖讳之也。既伏法,又安置其子于云南者,茂既无嗣,不忍复诛之子,此议功议亲之法也。若如郑晓所记,则于拒战得释之后,成祖遂释而贳之乎?抑亦既释而终不免乎?若释而贳其罪,则既得释矣,不应又放其子于临安也。若既释而仍不免,则以怒之故,放其子于临安,不应两年之内,旋召见而厚赐之也。故常之事,当以《逆臣录》《袭封簿》二书为正。其它革除诸书所载,一切削去可也。王世贞撰《开平世家》云:抗靖难师得罪,安置临安,以忧卒。此尤为附会,不足置辨。
洪武二十三年五月,赐李善长从子佑及吉安侯陆亨等死。
按洪武《实录》,延安、吉安、平凉、南雄四侯,皆吉安家奴封帖木所告,与胡惟庸等同谋为变者也。《实录》于五月乙卯,但记赐善长从子佑及陆亨等死,而不详其事。延安等三侯,既不为立传,亦不载其所终。黄金《开国功臣录》于四侯皆云二十六年卒。王世贞《高帝功臣表》皆书二十六年卒,追论奸党,国除。仲亨之赐死,国史既大书其事,无可疑者。然延安三侯,皆与惟庸等约日为变,厥罪惟均。既赐亨死,则胜宗、聚庸,安得同罪而异罚耶?《实录》书云:赐亨等死。曰亨等,则其非一人可知。以书法推之,盖包括胜宗、聚庸而为之词,其必以同时赐死无疑也。按《昭示奸党第二录》,载延安侯唐胜宗招云:今蒙提问胡党情节,从实开招于后。又载平凉侯费聚全招,则胜宗与亨等俱下狱即讯明矣。又延安家人汪成招云:洪武二十三年正月,延安侯往黄平公干,差成往苏州。闰四月,成到黄平回话回还。彼时胡党事正发,恐本官家被人招出,藏匿江宁县旧识人吕二家,本人同高里长赴官首告送问。按《实录》二十三年正月,胜宗讨平贵州平越苗蛮,即命同凤翔侯往黄平等处屯田练兵,与汪成招相合。汪成自黄平还,即恐胡家事发,藏匿人家,旋被首告。则胜宗之逮问,亦必以是年闰四月也。《实录》云:上复命诸司官谳之,亨等皆具伏。曰亨等皆具伏,则胜宗、聚庸举在其中矣。《实录》自二十三年五月后,延安四侯皆不复见,其以五月被诛可知。二十三年六月,载从胜宗之请,给云南诸卫耕牛。盖胜宗在黄平请之也。《实录》云:先是胜宗请给,至是诏给与之。则是年六月,胜宗不在黄平,又可推矣。黄金于功臣之诛,皆从讳词,概云二十六年薨。殊为失实。世贞曾见国史,多所援据,而于延安诸侯,悉因黄金旧文,不可晓也。今悉从庚午诏书及《昭示奸党三录》,又参互以实录,一一厘正如左。
平凉三侯与吉安同罪同辟,无可疑者。《开国功臣录 费聚传》云:二十三年,自云南召还,赐金帛还乡优老。二十六年卒,上为辍朝遣祭。黄金未见国史,故妄为粉饰如此。郑晓《异姓诸侯传》云:聚坐胡党。上曰:“聚往征姑苏,朕尝詈责,遂有反谋。”后竟得释。郑氏所记,亦出庚午诏书,第未见其全文。所谓后竟得释者,则因《功臣录》记其卒于二十六年,且有祭恤之典,求其说而不得,而曲为之词也。史家乖缪不可考信如此。
洪武二十四年,东川侯胡海卒。
海之卒也,史为立传记,上为辍朝致祭。镏三吾又为撰墓志,其获考死无疑矣,然赠谥恩恤,概未有闻焉。《实录》云:海尝有罪,收其公田。蓝玉对胡王云:“你家也是为事的。”则知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