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句),未能也。”皆与今本迥别,学者宜详考之。

(读《左传》随笔)
“公入而赋(句):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句):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杜注曰:“赋,赋诗也。以赋字为句,则大隧四句,其所赋之诗也。”钟伯敬不详句读,误认为《左传》叙事之辞,加抹而评之曰:“俗笔。”今人学问粗浅,敢于訾讥古人。特书之以戒后学。

△二
“《僖二十四年传》:郑公子士、泄堵俞弥”。建安本“公子士泄”(读)。岳珂本“公子士”(读)。按《二十年》注:“公子士,郑文公子。泄堵寇,郑大夫。”此注云堵俞弥郑大夫者,泄姓见前,不须更举也。今人皆以泄属上读,宜从岳本。《二十五年》:“楚子伏已而其脑。”建安本伏字绝句,则“已”当音“以”。岳本及淳熙本皆“伏已”绝句,则“已”当音“纪”。陆德明《音义》不云音纪,则知当以“楚子伏”为绝句,而“已”作“以”音,不音“己”也。读书句读宜详,勿以小学而忽之。

△三
少读《宣十二年战于必阝》传云:“屈荡尸之。”殊不觉其误读。《前汉 王嘉传》:“坐户殿门失阑免。”师古曰:“户,止也。嘉掌守殿门,止不当入者,而失阑入之故坐免也。”《春秋 左氏传》曰:“屈荡户之。”乃知流俗本“尸”字,乃“户”字之讹也。本传云:“彘子尸之。”又云:“以表尸之。”遂讹“户”为“尸”耳。淳熙《九经》本、长平游御史本、相台岳氏本、巾箱小本并作户,而建安本却作“尸”。知此字承讹久矣,宜亟正之。

△四
《襄二十四年传》:“寡君是以请罪焉。”陆德明本“是以请请罪焉”,并七井反。徐上“请”字音“情”,“请请罪焉”,句法当拈出。

△五
《昭十九年传》:“以度而去之。”杜注:“连所纺以度城而藏之。”《音义》云:“去之,起吕反,藏也。”裴松之注《魏志》云:“古人谓藏为去。”今关中犹有此音。《正义》云:“字书去作┑,羌莒反,谓掌物也。”今关西仍为┑。东人轻言为去,音莒。《前汉 陈遵传》:“皆臧去以为荣。”师古曰:“去亦臧也,音丘吕反。又音举。”《字书》《陈遵传》作“┑”。宋景濂文屡用藏┑字。

△六
子服景伯既言伐邾之不可,而孟孙曰:“二三子以为何如?”恶贤而逆之,言季孙自贤其伐邾之谋,而诸大夫不敢逆也。对曰以下,皆景伯之言也。知必危,何故不言鲁德如邾,而以众加之可乎?知鲁不当以不德加邾,已知其危而不得不言也。杜注云:“何故不言?以上大夫阿附季孙之言鲁德如邾云云。则孟孙忿答大夫也,文义违背,似为未允。景伯不与伐邾之谋,而城下之盟,则深耻之。负载造于莱门,请释子服何于吴。释,舍也。释我,犹言舍我。请不与盟也。吴人许之,以王子姑曹当之而后止。传曰:“次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以王子当景伯,重之也。注言鲁人欲留景伯质吴,复求王子交质,而后两止。皆非也。

(书史记项羽高祖本纪后)
班氏父子踵太史公纪作书,以谓慎核其事,整齐其文,而其体例各有不同。《史》于汉元年诸侯罢戏下就国之后,历举楚之所以失天下、汉之所以得者,使后世了然见其全局。楚之杀义帝,不义之大者也,故首举之,并次年江中贼杀之事而终言之,不复系之某年也。废韩王成为侯,已又杀之,而诸侯心离矣。臧荼因此击杀韩广,而诸侯不用命矣。田荣以怒楚故杀三田并王三齐,而齐叛矣。荣与彭越印,令反梁地,而梁叛矣。陈馀说田荣击常山以复赵,而赵叛矣。是时汉还定三秦、起而乘其敝,复以征兵怨英布,而九江亦将叛矣。所至残灭,齐人相聚而叛,而田横亦反城阳矣。撮项王举事失人心局势之大者,总序于汉元、二之间,提纲挈领,较如指掌,此太史公作史之大法也。《班书》以事之先后为次,首序田荣之反,次及汉定三秦,遗羽书,次及九江称疾,次及羽使布杀义帝,次及陈馀立赵,年经月纬,一循史家之例,而于太史公序事之指意,则失之远矣。于《高祖本纪》亦然,项羽出关至北击齐一段是也。《楚本纪》不系年月,而详具于《月表》,观者可以参考而得。不然则如刘知几之所谓载诸史传,成其烦费,而表可以不作矣。此史之又一法也。《史》云:“汉之四年,楚遂拔成皋,汉使兵距之巩,令其不得西。是时彭越渡河击楚东阿,杀楚将军薛公。项王乃自东击彭越。汉王得淮阴兵,欲渡河南。郑忠说汉王,乃止壁河内,使刘贾将兵佐彭越。烧楚积聚。项王东击破之,走彭越,汉王则引兵渡河,复取城皋。军广武,就敖仓食。项王已定东海来西,与汉俱临广武而军,相守数月。”此一段总叙楚、汉荥阳、成皋间转战相持之事,先举其纲而后目之也。次云:“当此时,彭越数反梁地,绝楚粮食。项王患之。为高俎,置太公其上,愿与汉王挑战。此在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