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材众多,然或抱异材奥学,卒于小官,岂非命欤。先生少年傥倜有奇节,论议古今,出人意表。江左初下,一时名公争与为友,而名声日延。作为文章,博洽古雅,不狥流俗,可谓豪杰之士矣。盖先生平生雅好著述,每言:「宋有国三百年,礼乐文物、名臣硕儒皆表表可纪,国亡史多散失。」乃慨然自任,著书若干卷,未及脱稿而卒。年方逾于知命,官仅止于徼廵,此搢绅君子所以伤悼不能已也。
  当中统初,朝廷肇置史馆,承旨王文康公鹗请修国史及辽、金史。其言曰:「既亡人之国,不可亡其史。」未几宋氏亦灭。是时诸老皆在,而三史卒不克修,是亦天也。至正癸未,大臣始奏论辑其事,于是使者分行四方,网罗旧闻。先生去世已久,仲子汝舟以遗书来上,众皆爱其书法简严,而叹先生不及与于论撰之列也。呜呼,甚矣,作史之难。先儒以谓古之良史,其明足以周万事之理,其道足以适天下之用,其智足以通难知之意,其文足以发难显之情,然后其任可得而称也。夫太史公以奇伟之材,去古未远,论者犹谓疏略抵梧,况其下者乎!况后世乎!
  愚尝备员史属,阅近代载籍,宋自建隆迄于嘉定,实录、编年、纪志表传盖数万言,其未成书者第宝庆、咸淳之事而已,秉笔者岂无所藉手乎!夫唐及五代初皆有书,而欧阳公、宋公寻复为之,盖山林有志之士若曹先生者又岂无其人哉。愚因览其遗文,感而为之书。先生讳毅,字士弘,家本庐陵,今葬宁国之南陵。至正己丑春正月丙午,通奉大夫、江浙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赵郡苏天爵序。

  △至元新格序

  国家以神武定天下,宽仁御兆民。省台既立,典章宪度简易明白,近世烦文苛法为民病者,悉置而不用。呜呼,斯其所以祈天永命奠丕丕之基者欤。故平章政事广平何公荣祖明习章程,号识治体,当至元二十八年,始为新格一编,请于世庙,颁行多方。惟其练达老成,故立言至切;惟其思虑周密,故制事合宜。虽宏纲大法不数千言,扩而充之,举今日为治之事,不越乎是矣。盖昔者先王慎于任人,严于立法,议事以制,不专刑书。是以讼简政平,海宇清谧,其皆以是为则欤。是书旧板漫灭,省府命重刊之,览者当体先朝宽仁之治,慎勿任法烦苛为尚哉。

  △两汉诏令序

  先王典谟训诰誓命之文,何其义理精微忠厚恻怛感人之深能若是欤?盖情之发于中者实,则言之着于外者切,德泽之及于人者深远也。三代而降,文辞近古者莫两汉,若一时典册诏令,混于纪、传。有能取司马、班氏书离其说,决其先后,俾观者见其爱民忧世、恤刑薄赋、遣使求贤、乞言图治。词气温雅,制作森严,甚有古之风烈。夫明君贤臣吁谟于岩廊之上,既务合乎典礼,发号施令,敷布于海宇之内,必能格于人心。斯其上下之交孚,治忽之所关,岂偶然哉。有虞之朝,龙作纳言,夙夜出纳,帝命惟允。郑,伯爵也,为命裨谌草创之,世叔讨论之,行人子羽修饰之,东里子产润色之。况后世有天下者,涣汗大号,鼓舞兆民,皆出治之本,经国之要,岂可以私智独见而为之乎。
  我国家累圣相承,兴崇治化,凡议大政,皆命文学老臣共之。故诏令之颁,浑厚质实。及贡举试士,诏诰亦用古体。其轸念黎元,追古制作,诚非近世所能及焉。然则帝王之制,固本于五十八篇之书,而两汉诏令亦不可忽也。
  是编吾家所藏,西汉十二卷,吴郡林虙录;东汉十一卷,四明楼昉录。及官浙省,与宪使王公议刊行之。向闻于潜洪咨夔亦尝纂次成书,事着其畧帝系之说,惜乎不传。独得其总论,刻置卷首。又命进士高明辑其目,文学掾江若泉正其讹。或谓两汉季年权奸柄用,擅政称制,文宜刊削。夫命令虽出于当时,而善恶悉着于史策,录之以示训,不亦可乎。至正己丑五月甲午,赵郡苏天爵书。

  △性理四书序

  至正丁亥,诏严守令之选,以六事责之。明年夏五月,浙西廉访副使徐侯思让拜括苍郡守。下车之初,奉行六事惟谨,狱讼日简,治化日兴。暇则帅僚吏诣頖宫,听诸生讲诵经训,于是郡人兴起于学。侯益延师储书,尽教养之实。又以周子太极图说、通书,张子正蒙、西铭,刊置郡学,俾诸生阅习。书成,号性理四书,命文学掾云某来求序。
  尝谓士之著述固有待序而传者,若夫先儒立言垂训,推广圣贤所未尽发,开示后人所未知闻,又何待序而后传耶!盖自周衰,圣学失传,汉、唐数百年间,岂无豪杰之士以孔、孟之言为学者欤?然而穷极性命之根柢,发明义理之精微,或有所未至也。宋兴既久,周子出于舂陵,河南程子、关中张子相继而起,其微言大义,传诸学者。凡天地之所以生成,日月之所以运行,山川之所以流峙,万物之所以茂遂,鬼神之所以秘,人道之所以明,莫不原理以达于用。紫阳朱子、东莱吕公叹其广大闳愽,若无津涯。念穷乡晚进有志于学,无贤师友以迪之,则不知所入也,因共掇其关于大体切于日用者,为近思录传焉。今国家九有会同,崇尚文治,而伊、洛诸儒之全书广布于世,不亦宜乎。
  呜呼,昔人有以道学、政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