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固共其子之财欤然则今之开阖敛散轻重之权有余不足之数可以一辞而决矣奈何以聚敛为理财而其上至于使小人君子以为不当理财而听其絶而不继若是者何以为君子哉

财计下[缺]

外论一

臣为外论四篇其三篇言今事着其首篇曰为国以义以名以权中国不治外裔义也中国为中国外裔为外裔名也二者为我用故其来寇也斯与之战其来服也斯与之接视其所以来而治之者权也古者要荒均为蕃卫然而不得其义则不可以治不得其名则不可以守不得其权则不可以应三者并亡譬犹舍舟楫而济深渊以勇怯为沉浮幸而得济不可为常不幸溺没死且及之矣后世之事是也自严尤论御边以为前世未尝有上策至唐太宗能擒颉利郡县诸戎始以严尤为非若太宗者所谓上策欤噫亦陋矣以先王之待外裔何策之可论又况从而区别之与秦汉并称乎若太宗者又真以为有策则是不能知先王所以待外裔之意而何自谓上策乎尧舜之时南自淮徐东被青州之境土凡海滨广斥山谷深袤之地教治所不及者大抵皆外裔也盖与中国错居又非若后世有玁狁獯鬻乃在长城之外相去且数千里而以为难治也尧舜之土地至狭又无利兵危矢诈谋竒计而外裔不能侵暴者名义与权皆得也嗟夫中国之所以为中国以其有是三者而巳苟舍其所以必胜之具而独以诈力为用是既巳化为外裔矣其至于纷纷何足怪乎盖自战国并起三百年之间秦人最为雄小国次第亡灭广大其地而为六国秦又灭六国合天下而尽有之又欲兼取匈奴秦人之暴甚于外裔矣汉起匹夫亲搏天下不数年而据秦之故地此其为仁义道德足以怀柔其民者何在奈何冒顿反不能控弘数十万以凭陵边塞入至太原晋阳乎盖三者自是并亡不复有中国外裔之分矣特以地势相别异耳力强则暴师转饷深入屠戮如鸷取禽兽力弱则俯首屈意出金银缯帛爱女以壻之亦独何所爱张良陈平盖策士而绛灌之为丞相主国论者故奋梃大呼望屋以食之人也是亦安能知先王之意哉独一贾谊知之以为匈奴召令主上之操天子共贡臣下之体虽然谊于制患之术浅矣请自为典属国用三表五饵而系之若是者先王待外裔之意乎真使匈奴不当汉一大县此何足治而况本不计强弱者乎夷狄尝苦中国无信义甘言厚利以相啖说首开兵端志在诛剪然则中国之不振其失道久矣岂一日之故也世无尧舜汤武待外裔之意终不可见无稷契伊尹终不能秉法陈义以佐其君其所诵习以为笑于天下者盖书籍之章句耳嗟乎有名义而不能执有权而不能用或伐或和视其势之强弱而不能定此汉唐之事不足论也是既然矣执之于无所执用之于无所用以和为与之为一而天下之人熟于闻见不知其为中国外裔之异者此祖宗之事臣不敢深论也臣之所论者一事自景德元年与契丹盟更六圣百二十年聘使往来天子亲与之揖逊于庭未尝一日败盟约也方谓边庭宁谧可常分无事不幸天祚失道金人骤起破取其国天祚以为与大国义兼兄弟当来投我或遂不复其国则望白沟以南自归当是时中国以大义之故遣十万众制女真使不得逞彼知大国为之助其势何遽至此也岂与约并灭其国分取幽燕故地以为功者比乎失此不念遂有今日然则外裔虽逺而常以信义望中国中国以外裔为不义是以不用而不知信义乃所以为中国者本不以外裔之无而废也夫兼考前世成败之故深思今日致患之本复修先王三者之道则中国之待外裔固无难矣何必劳神于智计鬬胜于士卒益趋于末而不能反哉故夫若不足听而决不可易者臣之论是也

外论二

秦汉以来待匈奴者不和亲则征伐何也其术尽于此矣和亲主辱名卑而民得安征伐有功则主荣名尊而民伤无功则主与民俱伤而有功常少无功常多是以后世之论是和亲者十九夫必知有征伐之害而后知有和亲之利先王未尝征伐外裔虽不与之为和而亦不与之为怨是故无以卑吾名而亦无以丧吾实虽然先王之道不行久矣而今日之请和尤为无名夫金人乃吾仇也非复可以寻常视而执事过计借和亲之名以抚之夫子弟不能报父兄之耻反惧仇人怀不释憾之疑遂欲与之结欢以自安可乎往者绍兴行之天下不厌至于废逐大臣诛杀名将尽黜异已者空士大夫之列汹汹数岁而后定一旦金人败约始举不得巳之兵以应之天下又自言复雠为事暴师淮水之上久未有功宰相仍用前策建请罢督师撒攻具出东西北道四要郡以与而复为和俄而敌又大出天下之心凛然以为盟誓必不可保然自是疆圉无事又十余年虎卧在庭其起无时室中之人不得安也使无弓矢陷穽或不免徒手而搏之以必死为决犹愈于坐而待其死也若有弓矢陷穽可也乃畏虎而不敢用何哉呜呼失吾所操之具而听敌之自为是独何时而可也今天下非不知请和之非义矣然而不敢自言于上者畏用兵之害也其意以为一絶使罢赂则必至于战而吾未有以待之故也乃其以为不可而敢自言于上者非真知其义之不可也直媒之以自进也非可用以当敌也故真知其义之不可者皆内愧切叹而不敢言也真知者不敢言敢言者不足信然则今之所以待敌益疎略矣今日之议臣不敢独以告于上庶几执事者皆知之昔祖宗之世也内治巳定则所谓求和亲之利者为保全宋民计耳是不惮自屈而力行之可也今日存亡之忧不得尚用徃事为比使敌复如辛巳甲申忽拥大众以求战和固不可且其崛起暴强而据吾太平之土壤已五六十年矣如使复为天祚盛极将亡他人出而有之和亦不可也盖非惟其义之不可而势则然矣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