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有无形之真宰。人身有无形之性命。从而修养之。保存之。则生死由我。不生不死亦由我。其乐岂有涯耶。

 

修持捷经

民国六年丁巳五月初六日记

书曰。惟德动天。无远弗届。礼曰。人不学。不知道。易曰。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又曰。善不积不足以成名。可见德学义善四者。皆人之所以成其为人。而圆成其道者也。盖厚德物。所以凝道。好学近智。所以明道。义以制宜。所以适道。善为名归。所以行道。故凡欲成其为人。圆成其道者。即不可不於修德讲学。徙义积善。诸端致力。孔子云。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岂独孔子之忧。正亦吾辈所当忧也。德乃秉彝之良。即仁义礼智之性。本来洁净光明。似乎无从修起。然德是虚位。所谓天之理。而人得之者也。质言之。即一事有一事之真理。行事时、以其真理完全其事。即谓之德。修之云者、治也。事有不合天理。不顺人心。则失其德。从而治之。一事以至万事。一行以至万行。惟德是依。即蹇所谓反身修德也。又修者。积也。积累其德。即大畜所谓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也。古圣人所以能成其为圣者。皆由修德而致。尧所以放勋者。由其克明峻德。舜所以重华者。由其玄德升闻。禹能祗台德先。故不距朕行。皋陶能迈众德。故黎民怀之。德必修乃能允迪厥德。以治其不德。积畜其德。以成大德。大德必得。故中庸曰。大德者。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必得其寿。修德之功效。盖有如此者。我辈又何乐而不为乎。学之不讲之讲字。乃为学之真精神。含有无限实功在内。不但徒知解说文字者。不足言讲学。即穷深极研。而或执著一偏。未观其通。或侈谈空理。不适实际者。亦不足言讲学。至於门户见深。故意攻伐异己。或坚持讹说。藉以隐图私便者。更不足道矣。子夏有云。君子学以致其道。斯得讲学之真谛。致道之学。是为大学。(大学之道)大学者。修身以平天下之学也。平天下之事。在致用上说。固繁不胜述。而要以修身为本。修身即讲学也。内之则诚意正心。外之则实践伦常。故子夏曰。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也。孔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矣。明乎此。则知讲学之道乎。闻义不能徙一语。大似为现今人说法。今人因循性成。狡狯习深。凡事只知有利。不知有义。加以深悉世途险恶。人藏机械。稍一不慎。即罹其害。故每有事件发生。明知其为义所当为。然非畏其难。即畏其祸。不敢稍为尝试。纵令有人从旁劝勉。亦只唯唯诺诺而已。或更支吾其说。以推诿之。人徒讶其不近人情。不知此特毅力不足之故。孔子曰。见义不为无勇也。内无勇德。故外无勇行。此等人不但不能独立作事。即与之共同作事。亦必无成。故为学之道。首在养勇。如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有闻。王阳明知行并进者。皆有精进之勇德也。至不善不能改。更为近人之通病。近人好用小智。无刻不在过中。然苟不自以为是。则自新之路未绝。前途尚未可限量。即以人境遇论亦然。人处困塞之中。能不怨天不尤人者。其境遇不久必亨。何也。以其能改过也。故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否或顺其过。文其过。即成为无忌惮之小人矣。人至为无忌惮之小人。即不可与之交。孔子云。毋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盖恐此小人累我不能改过也。改过不但须改事实之过。并须改心曲阴私之过。事实之过。改之尚易。心曲阴私之过。改之甚难。故孔子云。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也。欲改心曲阴私之过。是在平日时时克己。念念慎独。书曰。惟狂克念作圣。人无克念之功。则有不善者。既不能改。义之所在。亦不肯徙。既不徙义改过。 纵然讲学。亦无所得。遑云修德。此章书孔子所以首言德。次言学者。盖以德是人所固有。非由外铄也。修德是由良心上发出。善则扩充。恶则克治也。人能修德。自能讲学徙义。改不善。讲学即是好学。好学近乎智。徙义。即是力行。力行近乎仁。改不善。即是知耻。知耻近乎勇。智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德也。一修德而三者俱备。三达德备。即可以希圣希天。故此章书为躬行实践之目次。亦即修持人之捷径法门也。

 

正 名

民国六年丁巳五月十六日记

下之事。有其名必有其实。乃可以名垂不朽。若有其名而无其实。异日循名核实。终有水落石出之时。周公吐哺。王莽谦恭。形式若一。真际则殊。而芳臭亦随之而迥异。名岂可幸取哉。故孔子有曰。必也正名乎。然所谓正名者。不是徒事振饬名分。乃是徵诸名实。吾人既是研究道德。则正名二字。断断不可忽略。凡事务要求实。不可徒托空谈。况道德二字。本不是拿来讲说。然我常常讲说者。不过为同人引去路。俾有所遵循耳。同人既是身为道德学社中人。即当顾名思义。且要知道德是天地之元气。人人之良心。实行道德。即是保全自己之良心。完全自己之人格。缔造自己之福命。扩而充之。则是弥补天地元气。挽救世道人心。果能实践。可以希贤希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