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川文集 唐 杜牧

提要

樊川文集第一
樊川文集第二
樊川文集第三
樊川文集第四
樊川文集第五
樊川文集第六
樊川文集第七
樊川文集第八
樊川文集第九
樊川文集第十
樊川文集第十一
樊川文集第十二
樊川文集第十三
樊川文集第十四
樊川文集第十五
樊川文集第十六
樊川文集第十七
樊川文集第十八
樊川文集第十九
樊川文集第二十
樊川外集


提要

  《樊川文集》二十卷、《外集》一卷、《别集》一卷,唐杜牧撰。牧字牧之,京兆万年人。太和二年登进士第。官至中书舍人。事迹附载《新唐书杜佑传》内。是集为其甥裴延翰所编。唐《艺文志》作二十卷。晁氏《读书志》又载《外集》一卷。王士祯《居易录》谓旧藏杜集止二十卷,后见宋版本,雕刻甚精,而多数卷。考刘克庄《后村诗话》云:“樊川有《续别集》三卷,十八九皆许浑诗。牧仕宦不至南海,而别集乃有《南海府罢之作》。”则宋本《外集》之外又有《续别集》三卷。故士祯云然也。此本仅附《外集》、《别集》各一卷,有裴延翰序。又有宋熙宁六年田概序。较克庄所见《别集》尚少二卷,而《南海府罢之作》不收焉。则又经后人删定,非克庄所见本矣。范摅《云溪友议》曰:“先是,李林宗、杜牧言元、白诗体舛杂,而为清苦者见嗤,因兹有恨。牧又着论,言近有元、白者,喜为淫言媟语,鼓扇浮嚣,吾恨方在下位,未能以法治之。”《后村诗话》因谓牧风情不浅。如杜秋娘、张好好诸诗,(案杜秋诗非艳体,克庄此语殊误。)“青楼薄幸”之句,街吏平安之报,未知去元、白几何。比之以燕伐燕。其说良是。《新唐书》亦引以论居易。然考牧集无此论。惟《平卢军节度巡官李戡墓志》述戡之言曰:“尝痛自元和以来,有元、白诗者,纤艳不逞。非庄士雅人,多为其所破坏。流于民间,疏于屏壁。子父女母,交口教授。淫言媟语,冬寒夏热,入人肌骨,不可除去。吾无位,不得用法以治之。欲使后代知有发愤者,因集国朝以来类于古诗得若干首,编为三卷,目为唐诗。为序以导其志”云云。然则此论乃戡之说,非牧之说。或牧尝有是语,及为戡志墓,乃借以发之,故摅以为牧之言欤!平心而论,牧诗冶荡甚于元、白,其风骨则实出元、白上。其古文纵横奥衍,多切经世之务。《罪言》一篇,朱祁作《新唐书藩镇传论》实全录之。费衮《梁溪漫志》载:“欧阳修使子棐读《新唐书》列传,卧而听之。至《藩镇传叙》,叹曰:‘若皆如此传,笔力亦不可及。’”识曲听真,殆非偶尔。即以散体而论,亦远胜元、白。观其集中有读韩、杜集诗。又《冬至日寄小侄阿宜》诗曰:“经书刮根本,史书阅兴亡。高摘屈、宋艳,浓熏班、马香。李、杜泛浩浩,韩、柳摩苍苍。近者四君子,与古争强梁。”则牧于文章具有本末,宜其睥睨“长庆”体矣。


  将仕郎守京兆府蓝田县尉充集贤殿校理裴延翰撰

  长安南下杜樊乡,郦元注《水经》,实樊川也,延翰外曾祖司徒歧公之别墅在焉。上五年冬,仲舅自吴兴守拜考功郎中知制诰,尽吴兴俸钱,创治其墅。岀中书直,亟召昵密,往游其地。一旦谈啁酒酣,顾延翰曰:“司马迁云,自古富贵,其名磨灭者,不可胜纪。我适稚走于此,得官受俸,再治完具,俄及老为樊上翁。既不自期富贵,要有数百首文章,异日尔为我序,号《樊川集》,如此顾樊川一禽鱼一草木无恨矣,庶千百年未随此磨灭邪!”

  明年冬,迁中书舍人,始少得恙,尽搜文章,阅千百纸,掷焚之,纔属留者十二三。延翰自撮髪,读书学文,率承导诱。伏念始初出仕入朝,三直太史笔,比四出守,其间余二十年,凡有撰制,大乎短章,涂藁醉墨,硕伙纎屑,虽适僻阻,不逺数千里,必获写示。以是在延翰久藏蓄者,甲乙籖目,比校焚外,十多七八,得诗赋传録论辩碑志序记书启表制,离为二十编,合为四百五十首,题曰《樊川文集》。呜呼!虽当一时戏感之言,孰见魄兆,而果验白耶!

  嘻!文章与政通,而风俗以文移,在三代之道,以文与忠敬随之,是为理具,与运高下。探采古作者之论,以屈原宋玉贾谊司马迁相如杨雄刘向班固为世魁杰。然骚人之辞,怨刺愤怼,虽援及君臣敎化,而不能沾洽持论。相如子云,瑰丽诡变,讽多要寡,漫羡无归,不见治乱。贾马刘班,乗时君之善否,直豁己臆,奋然以拯世扶物为任,纂绪造端,必不空言,言之所及,则君臣礼乐,敎化赏罚,无不包焉。

  窃观仲舅之文,高聘夐厉,旁绍曲摭,絜简浑圆,劲出横贯,涤濯滓窳,支立攲倚。呵摩郓瘃,如火煦焉;爬梳痛痒,如水洗焉。其抉剔挫偃,敢断果行,若誓牧野,前无有敌。其正视严听,前衡后銮,如整冠裳,祗谒宗庙。其聒蛰爆聋,【颖按:此处应脱一“迅”字】发不栗,若大吕劲鸣,洪钟横撞,撑裂噎喑,戞切《韶》《护【颖按:别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