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皆为鬼所迷者也苟不遇良朋胜友其迷何时返乎以此思胜已之友一日不可离也嗟乎楚倥既逝而切骨之谈罔闻友山日疏而苦口之言不至仆之迷久矣何特今日也邪自今已矣不复与柳老为怨矣且两人皆六十四岁矣纵多寿考决不复有六十四年在人世上明矣如仆者非但有化亦且日衰其能久乎死期已逼而豪气尚在可笑也已

  ○与曾继泉

  闻公欲薙发此甚不可公有妻妾田宅且未有子未有子则妻妾田宅何所寄托有妻妾田宅无故割弃非但不仁亦甚不义也果生死道念真切在家方便尤胜出家万倍今试问公果能持钵沿门丐食乎果能穷饿数日不求一餐于人乎若皆不能而犹靠田作过活则在家修行不更方便乎我当初学道非但有妻妾亦且为宰官奔走四方往来数万里但觉学问日日得力耳后因寓楚欲亲就良师友而贱眷苦不肯留切欲归去故令小壻小女送之归耳然有亲女外甥等朝夕伏侍居官俸余又以尽数交与只留我一人只身在外则我黄宜人虽然回归我寔不用牵挂以故我得安心寓此与朋友嬉游也其所以落发者则因家中闲杂人等时时望我归去又时时不远千里来迫我以俗事强我故我剃发以示不归俗事亦决然不肯与理也又此间无见识人多以异端目我故我遂为异端以成彼竖子之名兼此数者陡然去发非真心也寔则以年纪老大不多时居人世故耳如公壮年正好生子正好做人正好向上且田地不多家业不大又正好过日子不似大富贵人家计满目无半点闲空也何必落发出家然后学道乎我非落发出家始学道也千万记取

  ○书常顺手卷呈顾冲庵

  无念归自京师持顾冲庵书予不见顾十年余矣闻欲攀我干焦山之上余不喜焦山喜顾君为焦山主也虽然傥得从顾君游即四方南北可耳何必焦山必焦山则焦山重若从顾君则不复知有山况焦山特江边一髻者哉可不必也余有友在四方无几人也老而无朋终日读书非老人事今惟有等死耳既不肯死于妻妾之手又不肯死于假道学之手则将死何手乎顾君当知我矣何必焦山之之也邪南北中边随其所到我能从焉或执鞭或随后乘或持拜帖匣或拿交床俱可非□论也昔季子葬子于赢博之间子尚欲其死得所也况其身乎梁鸿欲埋于要离塜傍死骨犹忻慕之况人杰盖世正当用世之人乎吾志决矣因无念高徒常顺执卷索书余正欲其往见顾君以订此盟约也即此是书不必再写书也

  李温陵集卷之四

  ●李温陵集卷之五

  海虞后学顾大韶仲恭校

  书答五

  ◆书答五

  答刘方伯书
  答庄纯夫书
  与周友山书
  又与周友山书
  与焦漪园
  与刘晋川书
  与友朋书
  答刘晋川书
  别刘肖川书
  答友人书
  答以女人学道为见短书
  复耿侗老书
  与李惟清
  与明因
  与焦弱侯
  与弱侯
  与方伯雨柬
  与杨定见
  与杨凤里
  又与杨凤里
  与梅衡湘(答书二首附)
  复麻城人书
  与河南吴中丞书
  答陆思山
  与周友山
  与友山
  寄京友书
  与焦弱侯书

  ○答刘方伯书

  此事如饥渴然饥定思食渴定思饮夫天下曷尝有不思食饮之人哉其所以不思食饮者有故矣病在杂食也今观大地众生谁不犯是杂食病者杂食谓何见小而欲速也所见在形骸之内而形骸之外则不见也所欲在数十世之久而万亿世数则不欲也夫功名富贵大地众生所以奉此七尺之身者也是形骸以内物也其急宜也是故终其身役役焉劳此心以奉此身直至百岁而后止是百岁之食饮也凡在百岁之内者所共饥渴而求也而不知止者犹笑之曰是奚足哉男儿须为子孙立不拔之基安可以身死而遂止乎于是卜宅而求诸阳卜地而求诸阴务图吉地以覆荫后人是又数十世之食饮也凡贪此数十世之食饮者所共饥渴而求也故或积德于冥冥或施报于昭昭其用心至繁至密其为类至颐至众然皆贪此一口无穷茶饭以贻后人耳而贤者又笑之曰此安能久此又安足云且夫形骸外矣劳其心以事形骸智者不为也况复劳其形骸以为儿孙作牛马乎男儿生世要当立不朽之名是啖名者也名既其所食啖之物则饥渴以求之亦自无所不至矣不知名虽长久要与天壤相敝者也天地有尽则此名亦尽安得久乎而达者又笑之曰名与身孰亲夫役此心以奉此身已谓之愚矣况役此心以求身外之名乎然则名不亲于身审矣而乃谓疾没世而名不称者又何说也盖众人之病病在好利贤者之病病在好名苟不以名诱之则其言不入夫惟渐次导之使令归实归实之后名亦无有故曰夫子善诱然颜氏没而能知夫子之善诱者亡矣故颜子没而夫子善诱之术遂穷吁大地众生惟其见小而欲速故其所食饮者尽若此止矣而达者其谁乎而欲其思孔颜之食饮者不亦难乎故愚谓千载而下虽而孔子出而善诱之亦必不能易其所饥渴以就吾之食饮也计惟有自饱自歌自饮自舞而已况如生者方外托身离群逃世而敢呶呶哓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