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正之书如是乃放心伐性之斧斤其害不但读书无成而已愿痛戒之孔子曰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不有博奕者乎为之犹贤乎已此言心不可一日而无所用也夫人之所以进徳修业者此心也心之所以常存而不放者以其有所用也心无所用必入于放辟邪侈夫子以为与其如此则犹不若博奕之为贤所以甚言无所用心之不可非以博奕为无害也今学者日坐书馆何所用心葢不但不能自瞒亦不能瞒于父兄师长也诚能日以吾言而自省力去其燕朋燕辟之习以专心于正业则于进学也孰御
  兵不坐食则可以不仰漕东南不仰漕东南然后黄河可治
  用人贵先观其趋向趋向既正观其设施虽材有短长未必皆如人意而要之不无所补比之志不在公以材害事者相万万也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使民诚畏死邪则吾取为竒者而杀之宜民之不复为竒也天下未尝无刑而为竒者不止则诚不畏死也夫物非人之所能杀也有司杀者矣司杀者谓造物也以死惧民者是欲代司杀者杀也代司杀者杀是犹代大匠斵也代大匠斵希有不伤手矣然则操政刑死生之柄谓能驱一世之民使从之者殆非也【解老子下条同】
  天下皆谓我大而又谓我似不肖夫惟大故似不肖若肖则反为细者久矣何大之有夫我有三寳人莫知寳我独持而寳之无他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此三者人之所忽而我之所寳也何则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此我之道所以似不肖而实大也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舍后且先岂惟不足以为大何以善其终死矣者言其道足以死也末又专言慈道之善以见其余夫慈则爱人足以得人而人为之用慈则小心能用众谋而虑事详审故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卫之若汉髙帝是也若项羽则可谓天将亡之以暴促之者矣
  旧者未化新者累积岂能生生饮酒之人尤易多啖啖时不觉未有不为病者积滞不尽中气犹未和中气未和生生之本未复也
  知病之所自来慎于起居饮食则可以无病若病而恃医不已晚乎
  士若读书酒养有素而以其胸中之所自得者发而为文则其言当自别因言亦可以知人庶不负乎国家取士之意今所谓文者屡变而不同主司之绳墨亦迁就而不定刋示于外未必皆服人也文何时而反正乎欲于此而得人岂不难哉
  百物皆枯槁天心未絶人今朝逢好雨生意一回新江南之俗水田种稻夏至后七日为首时五日为中时又三日为三时过此而无雨河港又涸则禾苖不入土为大荒之年万厯十七年三春少雨二麦有收入夏旱甚六月初十日得雨仅能一润焦土而已
  万厯十七年岁在己丑正月己酉朔日夜食出地犹见亏处如月弦之状踰时始复见者甚多
  甘肃奏天鼔鸣云中有如犬形若羣吠声
  五月边臣奏敌人西行名欲送还畨僧其实复仇卫喇特自去岁遣使致书欲借路甘肃求乞抚赏边臣设机谕阻大意谓西行止可经由边外不许取道甘肃继闻原在西海住牧夷酋璸都台吉病死敌人恐其部落流散西往欲収回璸都部落敌又称敖拉都司威静招图喇台吉在甘肃边上作歹恐壊两家大事欲往平复切谓此等皆不可启一切听之而不为之备患将生焉正月甘肃燮异天意亦既示之矣
  百室空虚岁计无嗷嗷止望免官租太仓红腐连年积捐得今年万岁呼
  万物非为人而生而人不能不资万物以养如上古结绳而为网罟以佃以渔圣人岂忍于杀生直待后世圣人制耕耨之利始免于杀哉且曰生则凡物一也不忍于禽兽而不能不茹草木以为养则佛氏亦不能充其类矣以血气之属为有知则草木为无知乎以有知者为同体则无知者非同体乎至于轮回之说谓人与禽兽相更迭为果报则又万无此理而不足信止足以诳惑愚人耳
  进士办事欲试之以事以知其材之所宜也古人得士必先辨论官材论定而后官之今无辨论之法官之或内或外事之或繁或简全凭挨选之次序不复一考其人材性之堪否至有未知民事而临民鲜有不为民害者且用当其材虽常材可使勉进用一不当其材虽善士不能无所短迨其败事始议贬黜更调是官与材两壊之也盍若慎简于始乎今莫若就办事之中行考验之实区别其材或宜为有司或宜留内任或长于钱谷或长于刑名或熟于边事或谙知戎务至于其人性质之刚柔所存之厚薄所养之浅深一一知之而有定论然后因宜而授任为官而择人外任者不依甲次而推选常在先内任者随缺缓急而推补稍在后又如材堪为有司者又更审其地方之相宜与否然后授之则用无不当其材材无不适于用矣此于选法旧制初无变动如京官外官朝廷原无优劣科道郎署朝廷原无异待而人自于中妄生分别皆为俗见此岂足与杰士道哉与其挨次取选而选首得京官不若行此法而外任者得早除则人皆恱服矣若谓如此则柄归辨论之人将启干求之路此则在朝廷之主持当路之得人何如不当以人之难信而概拟事之难成也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心果有二乎孟子曰口之于味也目之于色也耳之于声也鼻之于臭也四肢之于安佚也性也有命焉君子不谓性也仁之于父子也义之于君臣也礼之于宾主也智之于贤否也圣人之于天道也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谓命也吾以为此人心道心之说也以人心言食色亦性而君子不谓之性以道心言仁义亦命而君子不谓之命所以性之中有命付命于天命之中有性责成于己者正以道心为主而人心听命也张子曰徳胜其气性命于徳徳不胜其气性命于气穷理尽性则性天徳命天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