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多必败兵少则胜之明验也彼庆历君臣计不出此竭天下之财力浚百姓之膏髓崇虚名以养无用之兵卒之国势日以卑弱而海内日以虚耗吁可慨也越人如齐夜舍空室而有惮心则偕五尺竖子因谓之安比盗至无可与谋而后知竖子之不足恃吁亦晚矣以今天下卫兵其不为竖子者寡矣论战鬬之事则缩颈而股栗闻盗贼之名则掩耳而不愿听骄惰脆弱类多耄惫且其平居坐食未尝经涉险阻逐队趋营未尝亲交剑楯聪明不足以赴旗鼓之节强锐不足以犯死伤之地蚁聚于支廪之司鸟散于辨貌之吏稽籍则存核实则亡开府库辇钱镪得之而不恩一逆其意则欲群起而噪呼夫未尝不厚其生未尝不教之艺未尝不阅其数务其实而卒不得其用反虞其害法至于此弊不可谓不极矣尚可苟安目前冀旦夕无事持之而不变乎昔者唐之兵盖三变矣虽其意有臧否要之事关大计则不容以不变今欲苏万姓之困坐致富强舍兵费之外无可与计者欲省其费莫如选兵而选兵岂易能哉不归之农不可也自少至壮皆巳籍之为兵矣则商贾工技皆非所长矣则其老而弱也于义不得不赡之故必如宋建隆咸平之给田可也然则于何而取田也取之见存之屯也取之入租之官地也取之籍没之产也不足则取之毁废淫祠之田园也复不足则取之湖山斥卤涨沙海荡之可垦者补之也夫屯田之籍不可复也久矣富豪干没猾卒盗沽自其祖父侵为已有而子孙固以为世业有难以左劵棘者故曰取之见存之屯也盖失今不察将并其见存之额而亡之矣今天下官租之地往往而是上不足以利国祗足为奸欺之资耳是不可以赡兵耶籍没之产未尝绝书裁价斥卖未足为公家之利也以之益屯顾不宜耶梵寺淫祠以无牒废者日益于天下而未见公家取以为利此不可以置屯耶夫游食之徒其病农也久矣今取其田以苏农民之困顾不可耶斥卤闲地之可垦者天下在在有之以利率人其化瘠土为沃壤理所必有夫莫之禁而不为窃为执事者病之苟虚心嘉纳而求之于制则是说也非愚之臆说也寔成我 祖宗之德而广其未备也盖尝考之制矣天下郡县皆有兵以镇守之亦有屯田以廪之以藉军十分之三服农亩之事二人受田四十亩岁入十二石足供一兵而自食其余余丁亦以差受田而岁课其入盖初非不欲番休迭上尽归之农顾势有未能耳及生齿渐多则地利益尽督屯得人则岁入益富行之百年则举天下之屯足以廪天下之兵矣此立法之意盖欲待之将来观其分数有常置屯无限则可见矣如此则民之所输止以供国用耳乃今一兵以上尽仰县官农夫终岁勤动所赖以为生者亦尠矣是岂 祖宗之意哉故为今日计莫若以前所陈五等之田每一兵量地腴瘠受田有差使人年二十则上番为兵觔力将衰则复归为民撮粒不取于仓寸帛不取于府而吾兵皆精锐矣或曰一旦变之宁不起怨夫为之固有渐次必使之乐于就农固有说也夫今财赋之地上田二亩价可一金有田十亩则为中人彼兵虽岁入十二石然其自分固不若中人之产也中人无十二石之入然终岁出入于一金之中常宽然而有余何也不系兵籍则为商为工可自慰借故归兵于农乃其所欣慕而争得之而非有所厉也怨安从生今夫以百亩之田牧马千驷而不知其费聚千驷之马而输百亩之刍则其费百倍此散兵于农之喻至易晓也以经济为任者尚其留意焉

  方山先生文录卷之二十

  ●方山先生文录卷之二十一

  墓表  墓碣铭  墓志铭

  ◆墓表

  静庵萧先生墓表
  胡松阳墓表
  广东按察使赵公墓表

  ○静庵萧先生墓表

  会稽之阴有大儒曰静庵先生者禀赋不凡少即颖异甫踰十龄修词艺文巳卓然成章年十七即厌弃之从阳明王先生游讲明圣学穷极指归体认践履不务口耳在诸生中甚为提学副使赵公宽所赏识弘治甲子杨文恪公廉为浙江乡试考官得先生文大惊谓学有本原才堪经济取置第一自是遂以文名四方寔先生所不屑也登正德甲戌进士选授监察御史时方以言为讳先生劾奏兵部尚书王琼虽小有才多挟私妄作都督江彬夤缘投托蔓将难图申救胡副使世宁孤忠为国力剪强藩封章慷慨天下想闻其风采非徒事声容者比奉 命廵山海诸关值边备久弛将官怠纵先生遍历边徼修废振坠相机设备广树材木多为覆堑虏骑不敢长驱相顾喙息会传奉 武宗将出边捕虎总镇以下逓相掊克先生上疏言 陛下不当贱民命而贵异物玩细娱而忘远图因及官司掊克兵民疾苦之状留中不报总兵戴钦镇守王忻图中伤之用事者曰萧御史无隙乃止尝疾驰黄花镇启视仓粮苴砾居半且侵克累巨万守将尽论如法巨铛温祥在司礼监有权令二倅折简为请先生并逮倅治之边境悚然士始获饷先是权贵人多冐夺士卒首功前御史尽为纪验先生悉奏夺之江彬钱宁忿然论于先生之前先生曰某地某地相距几百里某乃同日杀虏彼此获功岂能二三其身邪二人语塞廵边代还尽图山川形势量地夷险叙着机宜方略缓急有虏按图可议战守彭都御史泽上其功且荐可大用王琼以夙憾不为覆奏先生亦初无意于论功复命廵按云南值左胫为边风所中疾作太孺人忧之遂疏请归省踰年南畿缺提学御史乃膺简命先生素以人才废坏为忧至则振起科条以身范物先德行而后文艺士有可进者先生降色温言恳恳诱掖语及理道反复推明其或有不率教者纵其文拟杨马词并庄骚亦在所必黜重以权贵人请之不听也其诸官师之贤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