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心
  论功
  固本
  去奸

  ?正名

  昔之行师者必曰名其为贼敌乃可服言当揭贼之名以示人俾皆知其为某贼也又曰兵出无名事故不成言当示吾之出兵将以讨某贼也斯其为堂堂之阵正正之旗而贼将无所逃遁矣今海寇之深入吾境也杀掠焚荡之惨自昔所未有者也彼固以倭为名而我亦以倭名之是堕其计也不谓其非倭也盖寔我中国之贼为之主谋向导引致倭夷以为之助也惟以倭名则彼得以藏匿掩覆而室家族戚可保无虞曰今兹之寇是倭也我无预也人亦曰是倭也彼无预也于是金帛财货得以菌载而归虽白昼大衢之中人所共视而莫敢谁何矣若指其名而播告于上下远迩曰今兹之寇是某某也引倭以为之党也人自必知之曰某倭也是某贼为之主谋也某倭也是某贼为之向导也则义士烈夫皆知所效忠宣力而奋然斩获无回惑顾盻之虑矣彼贼亦岂得肆无忌惮而室家族戚偃然处于无事之地哉正德中盗起东海则指其名为邓茂七施天泰盗起文安则指其名为刘六刘七盗起蜀中则指其名为廖麻方四 国昭连坐之刑人怀敌忾之愿遂不旋踵而底定今乃槩以倭为名而不侦谍其姓名为何人所以无赖恶少恣溪壑之欲以苟朝夕之生者多断发跣足以趋之恃以倭名而莫之觉也不然则虽禽兽亦有喣妪啁啾之情者肯不顾亲属而甘蹈诛夷之法耶是贼之名当急为侦谍以昭示于人庶名著恶彰而人知措手贼党亦自知畏避而或有涣散者矣此非出兵之缓务也若彼此相蒙而必以倭为名是亦必有说焉吾固不得而知之矣

  ?守险

  古称王公设险以守国夫所谓险者岂城郭沟池云尔哉易曰地险山川丘陵也是故洞庭彭蠡河济太华孟门太行伊阙羊肠青泥栈道皆古之所谓险也呜呼是险也夫人之所共知也抑孰知有至顺而实至险者乎今苏松之地平坦沃饶若至顺也而三江五湖经纬上下支河泒渎流漫其中陆行则车马阻于桥梁水行则舟楫虞于浅涩非如平原旷野可以纵横驰骤也非如长江大海可以漂荡出没也诚于白茅许浦福山古湫诸凡通江沿海处所既非运河又非驿道苟不为捕鱼采薪诸憸言邪说所惑俱置椿藉草壅遏各数十里则倭夷海寇虽号称奸黠乘彼双桅巨舟岂能飞渡纵使舍舟登陆而绝桥断港必难连络而进自可制梃以御岂得入我苏松肆为杀掠若目前之惨毒邪今舍此易简可守之法听其入境而集不教之民与战正昔人所谓驱群羊而格猛兽舆尸之凶不占可知也顾又厚集丁夫愽敛刍粟区区各守一城而乡闾村落恣其焚劫此之谓城下之耻岂古人守险之义乎我闻之诸侯有道守在四封四封者沿海诸处是也昔李特么么小孺子耳入蜀而叹刘禅为庸才以其有蜀之险而为邓艾所破也今吴之山川与蜀不同而其险可守义寔无二幸勿为李特所笑可也

  ?勑法

  夫法者天下所公共者也固一定而不可易也然其初亦缘人情而制之酌时势以为重轻者也故先王或用轻典或用重典未尝执一以施之也今强寇日炽肆无忌惮其所由来非一朝一夕之故寔因承平日久用法者类多宽厚杀人于货者虽三覆五讯情罪输服亦不即加诛往往老死于狱甚至夤缘而出者亦或有之唯是恶少玩视以刼财为良图以杀人为豪侠万一破露即以囹圄为戏场以桎梏为玩器而恬不知畏也又其甚者则又鄙此辈为穿窬而耻与俦伍故遂结党连类跨海招夷屠城掠地重为目前之患矣当此之时若又袭故蹈常拘文泥比则生灵旦夕之命欲其少延时日不亦难哉夫先王制刑非以杀人也将以生人也其所以生人者必杀有罪方能生无罪也若有罪者不死无罪者其能生乎故曰辟以止辟盖谓此也辟不辟其能止辟乎诸葛亮之在成都张咏之在益州消奸化宄而道不拾遗者用此道也况目前之寇岂止奸宄而巳哉断断乎当勑法以莅之也

  ?作气

  天下之士其强弱勇怯岂大相远哉顾其气有充馁耳气充则寡固可以敌众气馁则众不可以敌寡光武能作士气遂以六千人而败王寻等百万之师符坚不善振作而丧其气故虽百万之众不能当东晋之三万曹操恃其三十万众而败于吕布及归许而作其气也遂能以二万破袁绍四十万之众是士气之不可不作也明矣今寇至而兵民不前及战而辄为所败者岂其无是非之心哉岂其无长上之心哉岂其无父母妻子之心哉惟无以感发其心则视一身之死生为重虽父母妻子且有不暇顾者安望其辨是与非而亲上死长哉诚谕之以大义示之以至情体其苦乐同其荣辱则自知我顺而寇逆而长上之当亲父母妻子之当保一身之死生置之度外而不恤矣夫既置死生而不恤则其气自倍而一可当百十可当千矣然犹未也厚其刍粮时其劳恤听其便宜宽其文法若其斩获既多就有所失不问也若其设意本是就有所误不问也故穰苴欲申军法虽庄贾为君之宠臣亦戮之而不顾而其君亦听其戮而不问李牧破匈奴十余万骑虽曾以数千人委之而诱其来而其君亦不过求于牧盖皆作其气而唯恐摧折之也矧为将领者而可以索士气乎士气一索则众皆觧体此最今之御寇者所当熟思而审处也

  ?虚心

  天下之事变无常而寇盗之险谲尤不可以一定测君子之心贵乎常虚而于用兵之际尤不可以恃一已之见故必人之心思尽为我用则我之谋虑无敌于天下矣人之耳目尽为我用则我之聪明无敌于天下矣苟自用而不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