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分则出粟之家惟恐后,民之强暴子弟一有弗若,则父兄长老切责诟怒,惟恐见绝于长吏,休休焉方日以兴学为事,舒之民绝无一人携离转徙者。长吏岂独贤,民得其所以生者也。
  舒着于春秋,故山有春秋之山,水有舒水。始入于随,后幷于楚。其民勇而好义,非独舒为然,楚之地皆然,故楚常为强国。最后宋室南迁,赖其民蔽遮江淮几二百年。然当时民虽欲为学,其可得乎?自国家有宋,民不知兵者五十余载,又有好文之君继出,而学校之教郁而不兴,仁义之政尼而不行,养生者不得尽其欢,丧死者不得究其礼,此非上之过,长吏之责也。今吾君既俾尔以贤长吏,一以诗书礼义觉尔民,民亦知所尚乎!若曰升其堂,敶其器,设其牲,齐而行其典礼,如是而已,此事圣人之疏节也,非作书院意也。舒之人尚其勖哉!
  李公名公麟,邑人,博学好古,举进士,历删定及检法官,未老致仕。苏文忠、黄文节二公尝过其山庄 【二公,四部丛刊本作「二人」。】 ,故合祀于堂之北 【合祀,四部丛刊本作「合祠」。】 。是役也,建始于天历三年之春,工毕而改元至顺。县学之明伦堂,亦其所建也。是岁冬十月朔记。

  △涿州孔子庙礼器记
  古者祭器牺象罍洗登豆之属,皆以木,簠簋笾篚之属,皆以竹。后世惧其速朽也,不能以时易也,范之以铜,取便于有司,而古先圣王之制仅存其名号焉耳。惟涿州孔子庙器皆上陶,残缺苦窳,将事者耻焉,观者议焉,有司莫以异。
  泰定四年秋,庐陵曹君明则来领教事,始白于有司,驰数千里还庐陵,范铜以易之。及有事于先圣先师,齐肃秩栗,昔之耻者诚敬之心生焉,昔之议者慢易之心泯焉。远迩来观,俯仰叹玩,虽非古先圣王之制,有不暇计。于是州太守命范阳令杜肃府而藏之,属奎章阁授经揭傒斯文而志之。
  或曰:范金非古也,其亦必有所受矣,胡莫之或改以从古也。礼有损益,器有宜然,况世所宝三代彝鼎罍斝尊卣之属,皆范铜为之也,皆自天子至于公卿大夫所作以贻子孙者也,虽不可尽信,然其来固已久矣。谓范铜之非礼,古人亦且为欤?彼皆欲为长久计也,皆欲为法于后世者也。且觚不觚,固非觚矣。谓木之觚为觚,金之觚为非觚,可乎?学至于孔子,可谓知礼矣。然逢掖于鲁,章甫于宋,舍麻冕而从纯非欤?必以古为是而今为非 【今为,四部丛刊本无「为」字。】 ,则涿之用陶盖有虞氏之所尚也 【所尚,四部丛刊本作「所上」。】 ,以木以竹皆非礼也,而可乎?夫敬者礼之本,而器者敬之舆也 【而,四部丛刊本无。】 。严其器,所以存乎礼也。而耻焉,而议焉,则敬何由生,礼何由行欤?故泥乎古者不足以适今,胶乎器者不足以言礼。故记曰:礼从宜。
  傒斯曰:祭器者,所以交于神明者也,非饮食之谓也。苟知礼之本矣,虽从宜可也。呜呼!曹君其可谓达于礼乎!是器也,有司其谨藏而时出之。仍刻其目于左方。

  △增城三皇庙记
  三皇古无庙,唐天宝中始置,祀以春秋,配以勾芒、祝融、风后、力牧,五代、宋并因之。国朝始诏天下郡县皆立庙,以医者主祠,建学、置吏、设教一视孔子庙学。大德三年,太常言三皇开天建极,创物垂范,为万世帝王传道之首,今太医院请以黄帝臣俞跗、桐君、鬼臾区、岐伯之属十大名医视孔子十哲配享庙廷,是欲以三皇为医家专门之祖,非礼经,宜从唐制。中书下礼部议,议如太常。至大元年,中书又以湖广行省言如太医院所请配享事下礼部议,请以十名医视孔子庙诸大儒 【孔子庙,四部丛刊本无「子」字。】 ,列祀两庑,遂着为令。
  广州之增城未置庙,岁春秋有司设主寄祀丛祠中。至顺二年秋九月,旴江左祥由翰林从事广州香山县尹、潮州路经历,以奉议大夫治增城。既新孔子庙学于城西冲霄门外之故址,而以旧学为三皇庙。学坏,桡者易之,隘者辟之,漫漶缺漏者涂塈而黝垩之。自殿堂徂门凡为屋五十有二楹,巍焉焕焉如初建 【巍焉,原无,据四部丛刊本补。】 。然后三皇之祀始尊,医学之教始行。
  夫以医家专祠三皇,非古制,然犹足以见国家尊古圣仁贤重民命如此 【足以,四部丛刊本无「以」字。】 。有司知守国家常制,修其祭礼,严其教道,竭其所职而已,他非敢置议。医家既得专祠三皇 【专祠,四部丛刊本作「专祀」。】 ,可谓甚尊宠矣。而辄慢其祠事 【慢其祠事,四部丛刊本作「漫其祀事」。】 ,怠其学政,不知民命之所以重,所谓失礼之中重失礼焉,其咎大矣。凡若是者可不慎哉 【若是,四部丛刊本作「居是」。】 !
  左君闿疏平恕,所至有善政,且知所先务。是役也,能究其力以赞其成者,医学教谕邓友益也。南雄路儒学教授李显以左君之命请记,乃为之书。

  △建都水分监记
  会通河成之四年,始建都水分监于东阿之景德镇,掌凡河渠坝闸之政令,以通朝贡、漕天下、实京师。地高平则水疾泄,故为堨以蓄之,水积则立机引绳以挽其舟之下上,谓之坝。地下迤则水疾涸,故为防以节之,水溢则绳起悬板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