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改过不吝伊尹称汤曰从諌弗咈孔子曰五十学易可以无大过曽子曰我过矣夫夫如是也子夏投其杖而拜曰吾过矣孟子切戒揠苖取芸苖芸苖改过而已学道之极终于改过无他竒功然则改过者圣贤之所尚进徳之极致而范公轻言之黙沮人主改过之心殊为不可道二是与非而已矣过则为非改则为是是则为贤为圣与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同道非则为愚为不肖与朱象桀纣盗跖同道是无二是非无两非范公于一是之中而分为浅深过矣圣人复起不易吾言及考范公古文孝经说尤为蔽窒[见训语]
范氏唐鉴论明皇友爱曰苟能充是心则仁不可胜用也至于为人父则以谗杀其子为人夫则以嬖黜其妻为人君则以非罪殄戮其臣下是皆不能充其类也苟不能充其类则其为善岂不出于利心哉范公诚贤明皇诚有大恶因其不充类而遂谓其为善皆出于利心则不可春秋不以善掩恶不以恶掩善以明皇友爱之心为皆出于利心窃意万世公论未必皆以为然方其为长枕大被殿设五幄与诸王更处其中之时虽非正礼谓之不出于诚心可乎人虽至不肖良心终不磨灭春秋于鲁威书至至者至于庙是之也鲁威大恶滔天而圣人是之者非是其弑君也是其至于庙也鲁威至庙未必不出于利心而春秋犹书之而况明皇之友爱乎明皇不足惜而人良心之所发使不自知其为是不自知其即道则道心沮遏而不伸善心愈消不善之心将愈长吾为此惧故谆谆乎为是辨
欧阳公作唐纪皆书其君曰大圣夫为唐臣犹曰不敢不书欧阳公宋臣而书唐君曰大圣是将以为后世之公言耶是诲天下后世胥为乱逆胥为鸟兽行也可乎正道不明奸邪杂说公行于天下学者不知其非此有国有家者之巨害未有发之者明哲之主一旦觉省痛祸乱之浸淫壊人心危国家则削除邪说若斯类者急于救焚拯溺可矣不知世称名卿贤大夫者胡为思不及此也
王明清挥尘录谓蔡元长父子既败其门下士杨中立孙仲益之徒攻其奸恶不遗余力观此则亦讥诮杨孙太过矣又记蔡元长晚年语其犹子耕道曰吾欲得一佳士以教诸孙汝为我访之耕道云有新进士张觷者游太学有声学问正当有立足可备其选元长领之涓辰延致入馆数日之后忽语蔡诸孙云可且学走其它不必诸生请问其故云君家父子奸憍以败天下指日丧祸惟有奔窜或可脱免诸生泣以愬元长元长愀然不乐命置酒谢之且询救弊之策觷曰事势到此无可言者目下姑且収叙人才改徃修来以备万一然无及矣元长为之流涕所以叙刘元城之官召张才叔杨中立之徒用之盖由此也简谓孔子曰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杨张未能因蔡悔过之机导之十分诚实改过自暴其罪自求削夺尽反前为天岂不容人改过人心亦将大服社稷可以复安蔡氏亦保无虞[见训语]
本朝召命官谓之召唐谓之追圣朝可谓君使人以礼有三代之遗风唐陋矣[见训语]
尝观唐人本政之说不胜叹息既乆曰比世士大夫议论畧相似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没道本平常人自无睹本政之说曰长民者发一号施一令民莫不悱然非矣谓不可守遽变而从之譬将适千里虽矻矻不可暨原其始固有启之者闻于师曰古之君天下者化之不示其所以化之之道及其弊也易之不示其所以易之之道政以是得民以是淳其有作者知教化之所由废抑诡怪而畅皇极伏文貌而尚忠质茫乎天运窅尔神化道之行也其庶矣乎吁斯言似正其实失之夫政之本固不在于发号施令失其本而事于末实徳未孚实徳未用而发号施令宜其悱然非矣孔子曰示之以好恶而民知禁古无不示之说易曰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又曰圣人乆于其道而天下化成者本徳性而行之无非正道诚而无为乆而无违黙感天下同然之性故靡然化服是之谓神而非术也非为也禹曰克艰政乃乂黎民敏徳克艰者不放逸之谓又曰安女止谓性本静止不动此政本也此孔子曰为政以徳也此伊尹暨汤咸有一徳也此文王不识不知顺帝则也书又曰惟几惟康其弼直惟动丕应徯志几者初之心发不失本止则康矣安矣又得正直之臣弼以行之则动而民咸应矣自汉以来罕闻正徳之论故论治者惟睹其难徳性人所自有士大夫自明其徳者寡故无以启其君[见训语]
汉唐苟就私刑亦明知人心之未深服岌岌乎曰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而反者亦数起士大夫学业卤莽大智不明不深知三代所以治天下之本末弃固安取岌殊可惜也汉唐岂乐于岌岌哉诚不知所为竭思尽虑所见止此汉宣曰汉家自有制度本以覇王道杂之自汉迄唐一律也本以覇者本以利也以利为本虽杂以王道人心岂服人心不服危乱之道也诚纯于王道则人毕服四海之内仰之若父母矣夫谁与之敌[见训语]
董仲舒之告其君曰愿设诚于内而致行之呜呼诚岂可设也设则非诚仲舒尚不明己之心何以启君之心孟子曰仁人心也又曰恻隠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又指齐王易牛之心曰是心足以王矣又言必称尧舜盖深知人性之本善故毎每言之人心本善当时虽战国之君而兴起者众或议武帝不能用仲舒予谓武帝未可罪仲舒有可罪学者所治何事日夜口诵圣人之言心惟圣人之道今也己之心不自知奚以告君汉有君如文帝罢兵卫不私其子此古帝王之器质也惜乎其无臣贾谊诚羙才其学踈未知道故帝亦窥见其短
治天下之道本诸君心古圣王以我所自有之本心感天下所自有之本心书曰若有恒性克绥厥猷惟后礼乐刑政皆所以维持斯事今周礼一书可观也士大夫不知道故不识礼乐刑政之原是故礼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