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无骚动非独古者邻境相庆吊之礼也余昔甞见公谈兵固巳窥其胷中之奇又自以虚庸缪当重寄惧不教之兵不足以应敌方求貙刘之礼寻古握奇八阵之法数千里遣使有咨于公公时巳调集浙兵即命使者介马自随夜二鼓统兵三万过新岭寂然无声黎明遂破贼巢其神速古之名将弗过也使者归言其状如此其号令精明被羽先登身当百死皆所目见噫世谓当今无将盖伏而未见也 天子神圣英武诏书数下饬励边帅凡任疆圉之责者莫不人思効命而有卓然如戚公者出焉王灵所加海宇清宴将书勋太常被河山带砺之盟后之考论中兴元功者非公其谁哉是为序

  归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归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吴郡归有光着
  门人王执礼校

  记一

  ◆记一

  可斋记
  陶庵记
  畏垒亭记
  栎全轩记
  悠然亭记
  菊窓记
  顾原鲁先生祠记
  娄曲新居记
  清梦轩记
  宝界山居记
  南陔草堂记
  莪江精舍记
  题玊女潭记
  震川别号记
  耐斋记

  ○可斋记

  余支陈敦书为屋于郡城之隅而扁之曰可斋嘉靖四十一年春敦书与余同试春官数来过余命之为斋记念昔与敦书同举于乡考官张文隐公以孔子命题余一时之论殆未能尽尝欲为敦书质之孟子曰孔子圣之时也孔子可以仕则仕可以止则止可以速则速可以久则久者也孟子所谓可者言孔子因时应变而不滞云耳圣贤之于天下非能为一定之迹遭时之所宜而亦不容不异孔子诈呈于春秋之世亦必有以自处者非谓仕止久速泛无所适而特任其所之余谓孔子既出而不隐则可以仕可以久者孔子之心特其不可以仕不得巳而止不可以久不得巳而速耳速与止非孔子之心孔子所自处者仕与久也故自谓异于逸民而无可无不可无可无不可者乃圣人出而应世与物委蛇之道非谓其不可而隐也天佑下民作之君师自尧舜三代圣人无不在位者孔子之自待可知矣要之伯夷伊尹柳下惠此三子者伊尹于孔子为近伊尹五就汤五就桀自亳入夏既丑有夏复归于亳孔子去鲁斥乎齐逐乎宋卫困于陈蔡之间十四年而反鲁其任天下何以异哉但世无成汤则伊尹必不能如孔子之出此其所以不及孔子者孔子盖自以文王之文在兹有不容巳而自大贤以下若曾闵之徒则固未尝使之仕也其于逸民亦无讥焉呜呼士生于后世苟非圣人则可与不可之间宜知所审矣敦书以予言有发论语孟子之义请书以览观焉

  ○陶庵记

  余少好读司马子长书见其感慨激烈愤郁不平之气勃勃不能自抑以为君子之处世轻重之衡常在于我决不当以一时之所遭而身与之迁徙上下设不幸而处其穷则所以平其心志怡其性情者亦必有其道何至如闾巷小夫一不快志悲怨憔悴之意动于眉皆之间哉盖孔子亟美颜渊而责子路之愠见古之难其人久矣巳而观陶子之集则其平淡冲和萧洒脱落悠然势分之外非独不困于穷而直以穷为娱百世之下讽咏其词融融然尘查俗垢与之俱化信乎古之善处穷者也推陶子之道可以进于孔氏之门而世之论者徒以元熙易代之间谓为大节而不究其安命乐天之实夫穷苦迫于外饥寒憯于肤而情性不挠则于晋宋间真如蚍蜉聚散耳昔虞伯生慕陶而并诸邵子之间予不敢望于邵而独喜陶也予又今之穷者扁其室曰陶庵云

  ○畏垒亭记

  自昆山城水行七十里曰安亭在吴淞江之旁盖图志有安亭江今不可见矣土薄而俗浇县人争弃之予妻之家在焉予独爱其宅中闲靓壬寅之岁读书于此宅 有清池古木累石为山有亭登之隐隐见吴淞江环遶而东风帆时过于荒墟树杪之间华亭九峯青龙镇古剎浮屠皆直其前亭旧无名予始名之曰畏垒庄子称亢桑者得老聃之道居畏垒之山其臣之画然智者去之其妾之挈然仁者远之拥肿之与居鞅掌之为使三年畏垒大熟畏垒之民尸而祝之社而稷之而予居于此竟日闭户二三子或有自远而至者相与讴吟于荆棘之中予妻治田四十亩值岁大旱用牛挽车昼夜灌水颇以得谷酿酒数石寒风惨栗木叶黄落呼儿酌酒登亭而啸忻忻然谁为远我而去我者乎谁与吾居而吾使者乎谁欲尸祝而社稷我者乎作畏垒亭记

  ○栎全轩记

  余峯先生隐居安亭江上于其居之北构屋三楹扁之曰栎全轩君为人夷坦任性自适不为周防于人意之所至人或不谓为然君亦不以屑意以故人无贵贱皆乐与之处然亦用是不谐于世君年二十余举进士居郎署不十年为两司是时两司官惟君最少君又施施不肯承迎人人有倾之者竟以是罢去会予亦来安亭江上所居隔一水时与君会君不喜饮酒然会即谈论竟日或至夜分不去即至他所亦然其与人无畛域欢然而情意常有余如此也君好山水为郎时奉使荆湖日登黄鹤楼赋诗饮酒其在东藩谒孔林登岱宗观沧海日出之处及归则慕陶岘之为人扁舟五湖间人或访君君常不在家去岁如越泛西湖过钱塘江登子陵钓台游齐云岩将陟黄山历九华兴尽而返一日要予坐轩中剧论世事自言少登朝着官资视同时诸人颇为凌躐一旦见绌意亦不自释回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