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养马为意而以输银为急矣牧地本与民养马也而征其子粒又有加增子粒如此则遂并之田税而巳而又何以责之马户于是民不以养马为意而以输子粒为急矣养马者课其驹可也不用其驹而使之买俵于是民不以养马为意而以买俵为急矣夫折色之议本因江南应天太平等处非产马之地变而通之虽易银可也遂移之于河北今又变卖种马而征其草料原今变者之意专欲责民之输银而非责民之养马也官既无事于养马而独规目前之利民复恣为奸伪而为利巳之图有驹不报而攻于欺隐不肯以驹备用而独愿以银买俵至或戕其孕字绝其游牝上下交征利以相欺而巳卫文秉心塞渊致騋牝之三千鲁僖以思无邪致马之斯徂夫官民一于为利以相欺何望于马之蕃息乎今之议者又方日出新意以变卖马之半为未尽因欲尽卖种马而惟以折色征觧畧不思 祖宗立法之深意可为太息也夫河北之人骁健良马冀之所产昔人所以谓此地王不得无以王霸不得无以霸者也今举冀之良产尽弃之一旦国家有事西边之马可得以为畿内用乎古语曰变而不如前易而多所败者亦不可不复也今欲讲明马政必尽复洪武永乐之旧江南折色可也畿辅河南山东之折色不可也草场之旧额可清也子粒不可征也官吏之侵渔可黜可惩也而管马官群长兽医不可省也行马复之令使民得宽其力民知养马之利则虽官马亦以为巳马矣又修金牌之制通关互市益得好马别赋之民以为种马而有司加督视之洪武永乐之旧犹可复也盖修茶马而渥洼之产至矣弛草地而埛牧之息繁矣恤编户恣刍牧而乌倮桥姚之富臻矣故曰车骑天下之武备也其所以壮神京防后患者岂浅浅哉抑古之相卫邢洺皆有马监即皆今之畿辅地也如使尽核官民所耕佃牧马草场尽出之与夫群不垦者皆立埄堆以为监失之地而尽归于苑马宋人户马保马之法虽罢之可也何必规规然沿其末流而日事纷更乎

  归先生文集卷之二

  ●归先生文集卷之三

  吴郡归有光着
  门人周 诗校

  书一

  ◆书一

  荅顾伯刚书
  示徐生书
  山舍示学者
  与潘子实书
  论三区赋役水利书
  上方参政书
  荅俞质甫书
  论御倭书(代)
  上赵侍郎书(代)
  奉熊分司水利集并论今年水灾事宜书
  寄王太守书
  遗王都御使书(代)

  ○荅顾伯刚书

  日月有光顿首伯冈足下比承厚意非言所能谢更辱教诲以顺应之说捧读数过鈢用叹服论语之书孔子与其门人论学者最详其荅诸子之问仁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曰其言也讱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巳所不欲勿施于人皆自其用处言之未甞块然独守此心也易大传曰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人心本与天地为一三代以后直为不能易简不能与天地相似日用动作至于所以为天下国家往往增私长知用计用数无非吾性之赘疣故其治也非三代之治而其乱也其极至于三代之所未尝有来教推顺应之说而以禅授放伐言之可谓发眀无遗蕴矣但以忠恕于一贯有精粗之异窃恐犹有所未安所谓吾道一以贯之孔子之所以为一者盖特有所指而未发其实指忠恕而为言也曾子因门人未达始复眀言之若言夫子之道只是忠恕一件以贯之耳无他道也子贡问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其恕乎恕所以终身行之即忠恕所以一以贯之也岂可区别为圣人之一贯而谓之精学者之忠恕而谓之粗哉忠恕本无圣贤之别而在学者工夫分界自有生熟之殊贤人所以近于圣人圣人之所以与天为一即此忠恕而巳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亦我欲无加诸人此子贡能服膺夫子之教而行之故夫子深喜之而曰赐也非尔所及也先儒乃以为非子贡所及忠恕之事苟子贡不能及而何望于后之学者道之在天下易简而巳圣人则从容自中乎道学者则孳孳修复乎此均之尽乎心而巳所谓充拓得去天地变化草木蕃其实一忠恕也故一以贯之而后可以终身行之岂可断截忠恕二字颛独以为学者之事耶承下问■〈忄貇〉■〈忄貇〉并以鄙见请质焉有光白

  ○示徐生书

  徐生倬学于余四年矣世学之卑志在科举为第一事天下豪杰方扬眉瞬目群然求止于是生非为科举文不以从予予不为科举文亦无由得生然予之期于生者世未之知也今年正月予游金陵生为书数百言汲汲乎恐其志之不遂而忧予之去而失所助也予未有以荅及是予将计偕北上生愈不自聊赖复为书乞所以为学者夫圣人之道其迹载于六经其本具于吾心本以生之迹以征之灿然炳然无庸言矣心之蒙弗亟开而假于格致之功是故学以征诸迹也迹之着莫六经若也六经之言何其简而易也不能平心以求之而别求讲说别求功效无怪乎言语之支而蹊径之旁出也生其敏励以翼志静默以养实检约以远耻凝神定气于千载之上六经之道必有见乎其心矣苟唯浮逞哗晔与庸同事而口舌是恣曰吾有以异于人人则非独生欺予予亦欺生也因书以勉生且以贻二三子

  ○山舍示学者

  某疏鲁寡闻艺能无效诸君不鄙相从于此窃以为科举之学志于得而巳矣然亦无可必淂之理诸君皆禀父兄之命而来某固不敢别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