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岁。
  浙东失守,富平将军张名振守石浦弃之,扈监国至舟山;威卤侯黄斌卿不纳,名振乃奉监国入闽。适永胜伯郑彩至,联■〈舟票〉而行。公留舟山。
  顺治四年(丁亥),公二十八岁。
  公在舟山。时定西侯张名振归,诏公以右佥都御史,监其军。
  是年,松江提督吴胜兆乞师威卤侯,欲却之;右都御史沈公廷扬劝定西行。公与冯御史京第同往;至崇明,飓风大作,全军覆焉。公间行至海上。
  公有「送黄金吾、冯侍御乞师日本」诗。按日本乞师之举,始于平彝侯周鹤芝。鹤芝者,号九玄;福清榕潭人也。少读书不成,去而为盗于海。其人饶机智,侪辈皆听其指挥。尝往来日本,以善射名;与撒斯玛王结为父子。日本三十六岛,岛各有王;其所谓东京者,乃国主也。国主拥虚位,政令皆听之大将军;其三十六国王,则如诸侯之礼。撒斯玛于诸岛为最强,与大将军相首尾。鹤芝寻受抚得官,乙酉闽中诏以水军都督,副黄斌卿守舟山。其冬,遣人至撒斯玛曰:『中国丧乱,愿假一旅以助军』!将军慨然许之,期以明年四月发兵三万,一切军资、战舰、器械自备。其国之余财,足以供大兵中华数年之用。自长崎岛至东京三千余里,驰道、桥梁、驿递、公馆皆大修葺,以待中国使臣之至。鹤芝大喜,益以珠玑、玩好为赂;遣参谋林龠舞将命。而斌卿止之曰:『监国命余尚书煌来言:「此三桂之续也;且不见世宗之倭患乎」』?鹤芝怒而入闽。日本待鹤芝不至,其意渐衰。丁亥,郑芝龙降,督师张肯堂乃行鹤芝之说,请安昌王恭■〈木枭〉行;鹤芝遣其义子林皋从之,不得要领而还。于是冯侍御京第自松江归,言曰:『方北都借兵时,尚有东南可乘;今我无可失之地,比之前者不伦。况世宗朝,乃海盗耳;我乞师国王,其又何害』?斌卿乃遣其弟孝卿随京第往。至则适有欧罗巴之事。初,欧罗巴欲行其教于日本;其教务排释氏,所谓天主之学也。日本佞佛,乃尽杀之,埋于土中;焚其船,置铜板于通衢,刻天主像践踏之。囊橐有欧罗巴物搜得,即杀无赦。欧罗巴精火器,发摧数十里;举国来攻日本,日本谢罪,乃退。京第至,长崎则方戒严,不得登陆;京第朝服哭于舟中。会东京遣官行部如巡方者见之,因收其书。撒斯玛王闻长崎之拒京第,谓大将军曰:『中国丧乱,我不遑恤;而使其臣哭于吾国,国之耻也』。乃议发各岛罪人以往。令孝卿待命长崎,而遣京第先还,致洪武钱数十万以助军需。舟山之行洪武钱以此。日本故多妓,居大宅,无壁,以绫幔分为私室。尝日夜各悬琉璃灯,诸妓争赛琵琶;孝卿溺焉。日本以是轻之,出师之意中辍。己丑,有僧湛微自日本来,为荡湖伯阮进述请兵不允之故;且言『金帛不足以动之,诚得补陀山寺慈圣藏经为贽,则兵必发』。进与定西侯张名振疏请,以澄波将军阮美为使,賫经以往。其王闻之,大喜;已知舟有湛微则恚。湛微故尝犯法于日本,日本法不杀中国僧,有犯则逐;再至,则戮及同舟。始知为其所卖,遂载经而还。
  公有「和黄虎痴承制颁历韵」诗。初,闽中班诏至越,江干诸臣会议。朱相国大典首奉诏,具表称谢;钱相国肃乐言:『今日事,宜合力,不宜遽示争端』。张相国国维恐淆人心,力持不可;熊相国汝霖亦以为然。遂罢开读之礼。由是颇生嫌隙,马士英又构之。已而相继失守,诸军皆至海上。郑招讨成功自以福州旧官,不欲推奉监国;用路相国振飞、曾相国樱计,援天佑、天复例,颁东武四元历,以文渊阁印印之。时钱相国颁鲁大统历,海上遂有二朔。
  顺治五年(戊子),公二十九岁。
  公在舟山。鄞故主事华夏等乞师威卤侯,请公偕行。至则事泄,谋内应者被执;不克而还。
  华主事夏,别号默农;鄞人。为诸生时,即受知于倪文正公元璐、黄文忠公道周。乙酉,与董主事志宁、陆观察宇■〈糸鼎〉、张职方梦锡等同起兵于邑中,所谓六狂生者也;钱相国肃乐署为监军。降绅谢三宾恶之,谋败其事不克,遂与夏深仇。夏之在江上,不受官。丙戌,遯归里中,谋再举。时冯侍御京第密连慈谿义士聚众,夏与焉。复为三宾所告,遂拘狱中,以赂得免。已而复乞师于舟山,以屠主事家营弁为应,并联李侍御、王职方军。三宾闻之大惧,阴窜得帛书,告于巡方。夏被执庭鞫,询其同谋;对曰:『大行皇帝造谋,某见询难诸忠臣共焉』。在狱神色自若,遇害。时夏夫人闻变,绝粒;夏母尚在堂,夫人奉甘旨如故。既闻行刑,即密语夏诸友,托以遗孤。时议逮及妻子,林时跃诡出瘽子以闻,而匿其子于家。夫人手杵米数斗,■〈月卺〉进其姑。因从容投缳云。
  公有「挽屠天生兵部」诗。屠主事献宸者,一名宸;鄞人。乙酉,弃诸生,走江上,从熊阁部汝霖、孙阁部嘉绩军;时宁波尚未起兵也。郡中师起,复归,倾家助饷。已而失守,匿于曾王父大司马之故居,与华主事等谋再举。时故居已半为营弁所踞。海道中军陈天宠、仲谟者,皆北产也;屡邀献宸过饮,醉后感慨故国事。叹曰:『勿谓吾辈异国,实皆故阁部史公旧将也。当维扬诀别时,阁部各属一印相誓曰:『异日无忘旧盟,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