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诸家之解,亦若有不解者耶,窃尝愧焉。
近见刁蒙吉先生格致补传一编,汇集诸说,参以独解,似为不解者这一解矣。枢再四读
之,又不
能解,盖枢鄙儒也,浅学也,未能读传,安敢解经。第见致知格物之解,聚讼数百年而终无
把柄。有说内一边者,如淘沙井,愈淘愈深;有说外一边者,如放风鸢,愈放愈远,又有内外兼
说者,如对镜花捉
水月,愈寻愈没着落。只一格字有解为「格鬬」之「格」者,有解为「仠格」之「格」者,
有解为「感格」之格」者,有解为「格式」之「格卜者,有解为「格眼」之「格」者,有解为「天
寿平格」之「格」者。犹曰.旁引曲喻」,以明『格」字之义也。独于「物」字不一其说,大抵多
在大学之外着解,间有一二从大学看出者,又若含而不露,露而不全。而其极力阐发者,又谓六
经、孟子句句是格物,而反不以大学所以格物者解格物,则枢中之惑也滋甚矣。嗟乎:一部大
学.所学何事?而致知格物一语,竟终身不解,可乎。此枢所为管窥蠹测,谬成拙解,终不敢自信
共不谬,窃愿与海内学者互相发明,以证朱手卽物穷理之意云尔。
赠言集自序
赠言集者,辑诸公赠言,以志不忘云。昔扎手去周,老聃赠以言,则曰。「敬奉教。」欧
阳文忠、得龙图,卽席赠诗,则曰:「在于顽蒙:获此开警,无忘长者之言。」呜呼,圣喆犹然,
况中人乎。
念广自内戌释褐,同举追士者四百人,同选庶常者四十九人,同出入掖析垣者三十人.雁
序鹓班,一时称盛,岂无一言之几于道,足当书绅者哉。然而忠孝取与出处死生诸大节,知不
言而言不尽,共不为声释老所夺者幸耳至是孤陋半生矣。
近年谪补闲秩,退食有余,始兢兢奉先生长者之教。所朝夕耳而目之者。小而声韵词章,
大而政治名节,间有及于穷理尽性之学者。尝抚心自问,以落落寡合如此,碌碌无能如此,顾犹
进而教之,异日夸于田夫野老,差可当一部宦游纪也。然而散佚几半,可奈何。迨至归省归养,
两荷俞旨,诸公有祖道国门,谬加缱绻,凡为诗若干、文若干,语若干以赠,其中奖借期许之意,
热异饮醇醪而坐春风。甚有素不相识亦贶好音,投之司阍,不顾而去者。有美一人,何幸而得此。
夫同人们和赠答,声出而事已者,则偶然耳。诸公以彬彬大雅之章,匡余所不逮多矣。锡类之恩,
圣主所予山,而颂之。乌哺之私,慈母所待也,而慰之。志存乎君亲,言发于道义,行将与二疏
书图,并垂天壤,是岂偶然也哉。山中菽水之暇,忆当日握手言别时,孰进孰退,孰在孰亡,无
从知之者,揽其尺素篇章,伊人宛在焉。尽置之
残编断简之中,为老蠹所蚀,余独亡情若是,岂汲汲于古人受言之一节,亦有不足者耶,将
何以谢诸公。
李氏合刻家稿序
余以文知李子崧岩,盖己丑分皎之役也。榜发,谒余门,见其英英年少,血性过人,比
考家世,则曰;「世大父方壶公业。与叔若弟,自相师友,不及户外事。」因知崧岩能爱身,异日
之能爱民爱士可知也。时粤东初辟,受天手特简,分巡海务,余曰:「李子自此将爱民乎。」寻从
邸报中,闻共兼视粤.学政,余曰;「李广自此将爱士乎。」不意为恶弁嘱托,不遂。因加倾害,
义不可辱,引刃断颈,含寃长
逝也。
呜呼,崧岩之死,非若弁死之,而谁死之哉。事闻,下抚军御史台罪之。夫死死者弁也,
不死死者法也。而崧殷之叔父损斋,犹恨不手刃仇人,以雪若侄之鬼于地下,贻其先人恫,倂贻
崧岩恫也。既为收其残骸,招万里不返之魂,复为刻其遗书,表数世相传之业,损斋仁人哉。崧
岩母老,不能事,嗣未立,仅在遗腹,悉损斋保全之。损斋无侄,崧岩有叔矣。独余悼崧岩宁可
杀之身,又欲存崧岩不可朽之言如此。始因文以知其人,继因人以志其文如此。若崧岩之爱身不
终,余不能无责焉。
王成博文稿序
古人以文配质又配行,尝深味此旨,于八股帖括之外,名实不易副。卽以文名著,亦非
天下士,莫预斯选也。况通经之儒,经术经世,恒以精专名其家,文岂仅八股帖括乎哉。
昆山王君成博为戴礼名宿,着书伙够,海内宗之。屡试艰一第,壬子、癸丑之间,馆余
家文授余儿经,乙卯同荐于乡,成博再捷于南宫,余始叹大器之贵晚成也,因忆成博平日于吐务
无不涉,每与余书斋晤对,非圣人之旨不余问,非苍生之苦不余闻,是深喻余怀,不交余以世务,
而交余以道谊者。余今不以此意相期得乎。榜役,将南归,操其素业,请余言。
夫成博既成进士且释褐,文已着矣,余复何言。及卒业诸篇,其真朴大雅,浑浑噩噩,
力追正始元音者,则质在其中也。其明体适用,准诸人情,验诸物理,斟酌于上下古今,凡是非
可否成败利钝之
故,如烛照敷计而得之,几经阅历而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