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魏象枢谨题,为教化系国家根本之图,谨陈愚见,以佐大政
事。
臣家居时,曾抄读上谕谓。「至治之世,不专以法令为务,而以教化为先。盖法令禁于一
时,而教化维于可久。若徒恃法令而教化不先,是舍本而务末。」臣读未竟,而知皇上欲教化之大
行矣。窃思朝廷之教化,安能家谕而户晓?惟共分朝廷之教化以为教化,自能端本以澄源,是在满、
汉诸臣之为父兄者,家自为教,身自为教也。何也?满、汉诸臣有为我太祖、太宗培植者,有为我
世祖培植者,有为我皇上培植者,皆受朝廷高爵厚禄,与国家休戚相关。其子弟或进士、举人,
或贡监官荫,以及世袭之胄裔、一命之职官,约畧计之,几半天下。内而部臣,外而民社,无一
非皇上责成重托之人,较之民间愚子弟更为紧要。如父兄孝,则子弟必孝;父兄忠,则子弟必忠;
父兄廉,则子弟必不贪,父兄仁,则子弟必不暴。
盖父兄居家、居官,子弟习闻习见如标然。标正则影正,标邪则影邪,此之谓身教。孟子云:
「身不行,道不能行于妻子。」又安望子弟之道行于国家耶?夫以四海之大,八旗之广,贤父兄,
贤子弟固
不乏人。倘父兄所为不正,子弟视为榜样,尤而效之,或驰情于声色,或熏心于货利,或旁
惑于异端邪说,或深溺于骄奢奔竞。如近日所谓打马、吊鬬、混江之类,尤坏人心。此避人之事,
非父兄其谁察之者?设异日以不肖之子弟,作不肖之臣手,国家竟不获人才之用,是子弟之负朝廷,
实父兄之负朝廷、也。臣曾蒙世祖章皇帝颁赐劝善要言一书,提醒人心,言简意尽。如晨钟发省,
冷水浇背,读之未有不知非悔过者。伏愿皇上重制序文,再颁内外,满、汉大小臣工各一部,令
父兄先读之。凡有子弟,日讲一条,养其性情,正其心志,一家之教化,卽朝廷之教化也。教化
既行,在家则光前裕后,在国则端本澄源。十年之后,清官良吏,君子善人,皆从此中出,将见
人才日盛,世世共襄太平矣。如不以臣言为迂,
伏乞睿鉴,采择施行。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奉旨:「该部议奏。」
治河系国家根本之图等事疏
巡视北城贵州道监察御史臣魏象枢谨题,为治河系国家根本之图.敬冻愚见,以蓄人才
事。
臣闻十年之计树木,百年之计树人。今日治河一事,不可谓非百年之计也。受兹任者,
舆直省督抚原自不同。盖督抚之任,事事有例可循,有案可稽。然犹慎择其人,诚重之也,而治
河则尤重焉。盖所费者,朝廷数百万金钱;所运者,朝廷数百万漕储。南北之咽喉,军民之命脉,
俱系焉。其决也,无一定之地,其塞也,无一定之期;难以循例而行也,明矣。苟非真才,未易
胜任。曩来每遇缺出,或照常
会推,或照常开列。以循资论俸之人,任瀹海排江之事,一到河干,茫无头绪。此处咨询,
彼处相度.畧二尝试,不知多少金钱、多少民命已付之洪涛巨浪中矣。前此治河诸臣,涂饰补苴,
且塞且修,二十余年,今日估计,明日奏销。绸缪未雨,能有几人?洁己奉公,又有几人哉?此河
之大决,实有所以致之也。
今我皇上夙夜殷忧,一切奏请,热不俯从。责在河臣王光裕,务弹心力,蚤慰圣怀,然
后不负任使。臣思以后治河之人,原非临时猝办,其人必有历练之才,洞达之识,清廉之守,强
固之身,缺一不可者.且于河之分合高下,缓急节宣,无不洞悉于胸中,然后可责其成效。此一
官也,蓄之在平日,用之在一时.河可百年不决,人不可一日不备。如治兵然,未有临敌而始求
大将者也。臣愚以为治河乃工部职掌,治河之人卽工部专责。伏乞勅下工部留心确访,凡满、汉
内外大小臣工,果有谙习形势,素负才能者,具疏保奏。仍乞勅下九卿、科道再加复核才品,确
有实用,请旨下吏部注册。其职品小者,遇有管河员缺,酌量推补,练其才以待用,其职品大者,
遇有总河员缺,酌量开列,取自睿裁,展其用以图功。臣所谓「百年之计树人」者,此也。倘所
保狥私,治河欺罔,加以连坐之罪,庶数百万金钱不致浪费,数百万漕储不致艰难矣。如果臣言
不谬,伏候皇上采择施行。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奉旨;「该部知道。」
藩司之侵蚀败露等事疏
巡视北城贵州道监察御史臣魏象枢谨题,为藩司之侵蚀败露,抚臣之察核欺朦,谨据疏纠参,
仰乞
睿鉴处分,以清吏治,以肃法纪事。
臣从田间来,伏见我皇上励精图治,宵旰不遑。擢用督抚,其难其慎,总为吏洽不清,民
生未遂耳。在直省督抚诸臣,各宜力去欺朦,发奸摘伏,庶可仰答擢用至意。
近见湖广抚臣徐化成察核藩司刘显贵司库钱粮,有收无存一案,大有可异者。夫显贵有
收无存之银计二十六款,共银九万七千七百余两。既经署司王孙蔚举出,奉旨察核,钱粮重大,
情弊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