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东莱蔡季通者讲明订正无一不至其所集者夫岂濓溪二程子之大成哉濓溪接孟子千载不传之绪其太极图说发千古前圣所未发之言二程受学濓溪毎令其寻仲尼颜子乐处所乐何事其后竟得其传吟风弄月以归而朱子亦曰濓溪性诸天诚诸已合前圣授受之綂又得河南二程子传之而其流遂及于天下是濓溪二程之与朱子初不可以优劣论也譬之四德周程之谓元亨而朱子之谓利贞譬之四时周程之谓春夏而朱子之谓秋冬元亨之德未必过于利贞而收藏之功要不可以为优于春夏也予毎与吾友莲塘娄先生论及于此先生未尝不首肻予言而某亦未尝不服莲塘之为确论也天下之论岂大朱子而小三贤哉虽朱子复起未必以为是予二人之论岂小朱子而大三贤哉虽朱子闻之未必以为非圣贤之人大公至正理而已矣谀之者不足荣而正言者无所忌也故有见于此者谓婺源为朱子父祖之乡乡之人有为圣为贤磊磊轩天地如朱子者其可不问其学之所自乎问其学之所自则朱子可祀也三贤亦可祀也祀三贤则朱子之学之有源委从可知故三贤之有祠者朱子之学出于三贤也或曰朱子学出于豫章延平而豫章延平果谁出乎自夫吾道一南惊汗浃背而豫章出矣罗学再传果自得师而延平出矣考其源流程门一脉其可诬哉宋之大儒曰周曰程曰朱而已数子之外不多得也祀三贤则豫章延平在其中矣三贤宋旧有祠立于婺源大夫周侯玉清而记于朱子废祀久矣成化戊戌莲塘娄先生以御史奉命提学南畿至则披图志谓是祠不可以不复乃命邑侯某掌教陈君某作堂若干楹于大成殿之右序濓溪坐南向明道伊川东西向以侑食焉仍旧制也陈君遣诸生某诣定山求予记嗟乎是祠旧记于朱子予何人斯可以继是作于数百年之后哉婺源千数百里而陈君之请不以屡至为倦而莲塘复为之恳予惧婺源之学者无以知三贤之道而曰是祠之作为无谓也遂为之记

  寿州修学记

  孔子之道至大如天至厚如地至明如日月人孰有如天地日月而不知所以尊者哉尊之何如如孟子而已矣如周程张朱数子而已矣孟子之学非孔子不学周程张朱数子之道非孔子不行孔子事君尽礼孟子之与数子事君亦尽其礼孔子为学不厌孟子之与数子学亦不厌孔子进以礼退以义孟子之与数子亦进以礼退以义孔子辟异端孟子之与数子亦辟杨墨而排佛老孔子之歩亦歩孔子之言亦言孔子之趋亦趋其尊孔子也至矣若尊孔子者不此是求而徒隆之以位号丰之以祀典而侈之以宫室岂尊孔子者哉夫孔子之道以内而不以外以实而不以名彼其付其子以家而其父贤也其子之于父也但温之以轻暖而已饫之以甘旨而已而于父之善则置而不问而惟非僻之千父之心其可得而悦乎而子可得以为孝乎孟子之与数子者如此谓非孔子之孝子不可其尊孔子也孰有过于此哉成化已亥莲塘娄先生以御史奉命提学南畿先生端已率人立法以严行法以寛严则易行寛则易从不三年而学政大成寿州儒学故不治知州陈君时良乃克修葺爬污剔秽易腐为新居数月而孔子有殿生徒有舍庖廪有次百尔器备无不完好是虽先生之教故如是哉先生之来南畿也行视郡邑不以予为不肖毎至江浦未尝不过予卧林草亭毎与予言未尝不称孔孟之道周程张朱之学其歩趋起坐未始不鸢鱼于容与而光风霁月之天豁如也予虽至愚不能引领先生之万一然所谓程邵月坡朱陆鹅湖而于吾二人者则不知其瞠乎其后与否矣至所谓丰以宫室侈乎外观以尊孔氏者先生无一言也先生岂无一言于是哉以为尊孔氏者亦有真在也昔宋元君将画图众史皆至受揖而立舐笔和墨在外者半有一史后至者儃儃然不趋受揖不立因之舍公使人视之则解衣盘礴臝君曰可矣是真画者也陈君以是为先生之教夫岂知先生不以舐笔和墨为画者哉以舐笔和墨为先生画则解衣盘礴羸为真画者君不知也呜呼今之世岂惟君不知哉记曰古之学者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国有学又曰大学之教人也时教必有正业退息必有居学茍于庖廪不继而居学无所则先生之教陋矣而人之学孔子皆将以树居而裸走也陈君之政夫岂无所见哉学既成学正陈君淑瑞辈以为无一言以书君之勤不可乃命诸生胡琏严轸诣予求记予鄙人不能学孔氏而能言孔氏之道乃不辞而书之使刻于石以告夫寿之学孔氏者固亦有在

  汝嘉堂记

  皇帝十有五年以右副都御史臣瓒克官外内用底成绩乃赐褒勑有曰则予一人汝嘉臣瓒拜手稽首小心战栗受命惟谨乃作堂居第奉汝嘉以颜盖祇受帝命用图报称也夫帝命以尊居第以私私以尊颜世谓为过为偪不可于乎兹岂知祇受意哉臣之于上竭其所分忠其所职鞠躬尽瘁以効于上上之嘉不嘉焉吾不问也茍可问焉觊觎窥望靡所不至臣不如是臣之嘉且不敢以问而矧于得哉故嘉之得为望外而吾之报也亦岂称是者哉职不徒忠分不徒竭所谓身不足以委首不足以陨毙而后已不足以称梦寐羹墙不足以忘绅不足以书而盘盂不足以铭不但颜乎是堂而已吾朝夕入吾堂而见焉必曰吾法有未执乎吾嘉愧矣而必吾执吾民有未安乎吾嘉愧矣而必吾安吾贤才有未进乎吾嘉愧矣而必吾进吾不肖有未退乎吾嘉愧矣而必吾退凡可以用吾嘉者无一忽焉是吾有望外之得无望外之报茍以是心而惴惴不已将不庶乎其万一者哉过与偪者不若是也堂旣颜乃下俾为记嗟乎山林枯槁之人岂可以作庙堂语哉然所以次第其堂者又不可以迂病废也遂书以复

  凤阳府修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