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之禹偁孙汉公何种明逸放张晦之景既徃虽来者纷纷鲜克有议于斯文者诚可悲也斯文之下衰也久矣俾天下皆如龙图构五贤之堂像而祠之则斯文其有不兴乎吾辈得不奔走于墙藩之下一拜龙图公之贤哉又且贺斯文将复也接之拒之惟执事之命
答张洞书
复白明逺足下十月洎正月中两辱手书辞意勤至道离羣外以仆居今之世乐古圣贤之道与仁义之文也逺以尊道扶圣立言垂范之事问于我我幸而志于斯也有年矣重念世之号进士者率以砥砺辞赋晞觇科第为事独明逺颖然独出不汲汲于彼而孜孜于此者几何人哉然吾惧明逺年少气勇而欲速成无以致于斯文也故道其一二明逺熟察之而巳夫文者道之用也道者教之本也故文之作也必得之于心而成之于言得之于心者明诸内者也成之于言者见诸外者也明诸内者故可以适其用见诸外者故可以张其教是故诗书礼乐大易春秋之文也总而谓之经者以其终于孔子之手尊而异之尔斯圣人之文也后人力薄不克以嗣但当左右名教夹辅圣人而巳或则列圣人之微旨或则擿诸子之异端或则发千古之未寤或则正一时之所失或则陈仁政之大经或则斥功利之末术或则扬圣人之声烈或则冩下民之愤叹或则陈大人之去就或则述国家之安危必皆临事摭实有感而作为论为议为书疏歌诗赞颂箴辞铭说之类虽其目甚多同归于道皆谓之文也若肆意构虚无状而作非文也乃无用之瞽言尔徒污简册何所贵哉明逺无志于文则巳若有志也必在潜其心而索其道潜其心而索其道则其所得也必深其所得也既深则其所言也必逺既深且逺则庶乎可望于斯文也不然则浅且近矣曷可望于斯文哉噫斯文之难至也久矣自西汉至李唐其间鸿生硕儒摩肩而起以文章垂世者众矣然多杨墨佛老虚无报应之事沈谢徐庾妖艶邪哆之言杂乎其中至有盈编满集发而视之无一言及于教化者此非无用瞽言徒污简册者乎至于始终仁义不叛不杂者惟董仲舒扬雄王通韩愈而巳由是言之则可容易至之哉若欲容易而至则非吾之所闻也明逺熟察之无以吾言为忽不宣
兖州邹县建孟庙记
孔子既没千古之下驾邪怪之说肆竒险之行侵轶我圣人之道者众矣而杨墨为之魁故其罪剧孔子既没千古之下攘邪怪之说夷竒险之行夹辅我圣人之道者多矣而孟子为之首故其功巨昔者二竖去孔子之世未百年也以无父无君之教行于天下天下惑而归之嗟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国之大经也人伦之大本也不可斯须去矣而彼皆无之是驱天下之民舍中国之夷狄也祸孰甚焉非孟子莫能救之故孟子慨然奋起大陈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之法驱除之以絶其后拔天下之民于夷狄之中而复置之中国俾我圣人之道炳焉不坠故扬子云有言曰古者杨墨塞路孟子辞而辟之廓如也韩退之有言曰孟子之功予以谓不在禹下然子云述孟子之功不若退之之言深且至也何哉洚水横流大禹不作则天下之民鱼鳖矣杨墨暴行孟子不作则天下之民禽兽矣诸谓此也景佑丁丑岁夕拜龙图孔公为东鲁之二年也公圣人之后以恢张大教兴复斯文为巳任尝谓诸儒之有大功于圣门者无先于孟子孟子力平二竖之祸而不得血食于后兹其阙巳甚矣祭法曰能御大菑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孟子可谓能御大菑能捍大患者也且邹昔以为孟子之里今为所治之属也吾当访其墓而表之新其祠而祀之以旌其烈于是符下仰其官吏博求之果所邑之东北三十里有山曰四墓四墓之阳得其墓焉遂命去其榛莽肇其堂宇以公孙万章之徒配越明年春庙成俾泰山孙复明而志之复学孔而希孟者也世有蹈邪怪竒崄之迹者常思嗣而攻之况承公命而志其庙又何敢让嘻子云能述孟子之功而不能尽之退之能尽之而不能祀之惟公既能尽之又能祀之不其美哉故直笔以书之景佑五年岁次戊寅三月日记
信道堂记
圣贤之迹无进也无退也无毁也无誉也唯道所在而巳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孰为进哉孰为退哉考诸三王而不谬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孰为毁哉孰为誉哉吾之所为道者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之道也孟轲荀卿扬雄王通韩愈之道也吾学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孟轲荀卿扬雄王通韩愈之道三十年处于今之世故不知进之所以为进也退之所以为退也毁之所以为毁也誉之所以为誉也其进也以吾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孟轲荀卿扬雄王通韩愈之道进也于吾躬何所进哉其退也以吾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孟轲荀卿扬雄王通韩愈之道退也于吾躬何所退哉其见毁也以吾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孟轲荀卿扬雄王通韩愈之道见毁也于吾躬何所毁哉其获誉也以吾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孟轲荀卿扬雄王通韩愈之道获誉也于吾躬何所誉哉故曰圣贤之迹无进也无退也无毁也无誉也唯道所存而巳予丁丑岁秋九月作堂于泰山之阳明年春堂既成以是道处是堂故命之曰信道堂云景佑五年正月三日记
儒辱
礼曰四郊多垒,此卿大夫之辱也。地广大荒而不治此,亦士之辱也。噫,卿大夫以四郊多垒为辱,士以地广大荒而不治为辱,然则仁义不行礼乐不作,儒者之辱欤。夫仁义礼乐,治世之本也,王道之所由兴,人伦之所由正,舍其本则何所为哉。噫,儒者之辱始于战国,杨朱墨翟乱之于前,申不害韩非杂之于后,汉魏而下,则又甚焉。佛老之徒横乎中国,彼以死生祸福虚无报应为事,千万其端绐我生民,絶灭仁义以塞天下之耳;屏弃礼乐,以涂天下之目,天下之人愚众贤寡惧其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