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重等,显为一书而连后人之注解,并包在内,宜乎下及管子身后而并有战国时事也,论者多不究终始,辄挟其一二端,以疑全书之真,亦可谓不善古书者矣。俞樾古书疑义举例之古书传述亦有异同例,谓「国语齐语本齐国史记,而管子小匡篇多与齐语同,而稍变之,由管氏之徒,刺取国史,以为家乘,于是更易其文,专美夷吾」云云,曲园真善读古书者。至于理财之道,利弊不一,然理财之系于国家强弱存亡,今日三尺童竖咸能言之,此正管子之成功,不足以为管子病。别详汉书艺文志讲疏。(卷四,页七-八)
[补证]
陈澧曰:『管子之书,史记采入列传者,曰「仓?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上服度则六亲固,四维不张,国乃灭亡。」此最精醇之语。其余则甚驳杂。其言曰:「惠者民之仇雠也,法者民之父母也。」(法法篇)「群臣之不敢欺主者,非爱主也,以畏主之威势也;百姓之争用,非以爱主也,以畏主之法令也。」(明法解)「凡所谓忠臣者务明术。」』(同上)如此类者,法家语也。故艺文志以管子列于法家。或后之法家,以其说附于管子书欤?(直斋书录解题谓管子似非法家。)又有云,「有名则治,无名则乱,治者以其名。」(枢言)「督言正名,故曰圣人。」(心术上篇)「凡物载名而来,怪人固而财之。」(同上)如此类者,名家之言也。又云:「虚无之形谓之道。」(同上)「天曰虚,地曰静,乃不伐,洁其宫,开其门,去私毋言,神明若存,纷乎其若乱,静之而自治,强不能?立,智不能尽谋,故必知不言无为之事,然后知道之纪。」(同上)此则老子之说矣。又云:「仁从中出,义从外作。」(戒篇)告子之说出于此欤?抑告子之徒所依托者欤?又云:「人君唯毋听兼爱之说」,此尤后人所依托也。其地员篇则农家者流。艺文志农家之书无存者,于此可见其大略。盖一家之书而有五家之学矣。』(东塾读书记诸子书)徐时栋曰:『毛大可谓孟子不道桓文之事,然孟子自为文多袭管子:如「省刑罚,薄税敛;」「规矩方员之正也,属有巧目利手,不如规矩之正方员也」「诸侯毋专杀大臣,毋曲堤,毋贮粟;因擅废适子,因置妄以为妻」「使税者百一钟,孤幼不刑,泽梁时纵,关讥而不征,市书而不赋」;「以善胜人者,未有能服人者也,以善养人者,未有不胜人者也。」以上并见其所著四书剩言补中。或尝举此为问,余笑曰,此妄语也!古人著书往往雷同,固不必抄说也。况孟子一生轻视管晏,即使今本管子,果在孟子之前,孟子未必袭之,而乃以战国时人私意增删,真?杂出之书,而谓孟子袭之,非梦语乎!且大可所数未尽也,试终举之:五辅篇曰:「大者欲王天下,小者欲伯诸侯。」(大则以王,小则以伯。)又曰:「小者兵挫而地削,大者身死而国亡。」(暴其民甚则身死国亡,不甚则身死国削。)又曰:「关讥而不征,市?而不税。」小匡曰:「使关市几而不正,?而不税。」戒篇曰:「关几而不正,市正而不布。」(关市讥而不征,市廛而不征,关讥而不征,廛无夫里之布。)宙合篇曰:「若合符然。」(若合符节。)法法篇曰,「故巧者能生规矩,不能废规矩而正方员」,(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员。)中匡曰:「薄税敛,轻刑罚。」(省刑罚,薄税敛。)霸形曰:「民归之如流水。」(民归之由水之就下。)戒篇曰:「千乘之国,不以其道予之,不受也。」(不义予之齐国而弗受。)又曰:「以德予人者谓之仁,以财予人者谓之良。」(分人以财谓之惠,教人以善谓之忠。)心术上曰:「耳目者,视听之官也。」(耳目之官。)臣乘马曰:「彼王者不夺民时。」(不违农时,勿夺其时。彼夺其民时。)国蓄篇曰:「狗彘食人食。」(狗彘食人食。)又曰:「道有饿民。」(涂有饿莩,野有饿莩。)法法曰:「故上之所好,民必甚焉。」(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其它字句相类,不可更仆数也。然。且。非。特。孟。子。也。。孔子亦生管仲之后者也。而管子法法曰:「先虽而后易。」(先难而后获)又曰:「政者正也。」(政者正也。)戒篇曰:「故天不动,四时之下而万物化。」(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又曰:「孝弟者,仁之祖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小称篇曰:「身不善之为患,毋患人莫己知。」(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小问篇曰:「夫寡非有国者之患也。」(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禁藏篇曰:「钻燧易火。」(钻燧改火。)弟子职曰:「出入恭敬,如见宾客。」(出门如见大宾。)又曰:「先生将食,弟子馔馈。」(有酒食,先生馔。)形势解曰:「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又曰:事父母而不尽力。」(事父母能竭其力。)版法解曰,「己之所不安,勿施于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又曰:「故君子恶称人之恶。」(子贡曰:君子亦有恶乎?』子曰:『有恶,恶称人之恶者。』)山之数曰:「民富君无与贫,民贫君无与富。」(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皆与论语意义相同,则不应夫子与及门垂训教人,而多袭管子也。又且「静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