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信,此云七百里,盖妄以革车千乘为说。然天子地方千里为万乘,鲁既七百里,奚止千乘?盖袭诗而不计其说之?也。成王命鲁公世世祀周公天子之礼乐,鲁祀帝于郊,配以后稷,悉诬妄。(卷五九,页一六-一七)
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于太庙,牲用白矣,尊用牺、象、山罍,郁尊用黄目,灌用玉瓒,大圭,荐用玉豆,雕篹,爵用玉琖,仍雕,加以璧散、璧角,俎用梡嶡。升歌清庙,下管象,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积,裼而舞大夏。昧,东夷之乐也;任,南蛮之乐也。纳夷蛮之乐于大庙,言广鲁于天下也。
 悉诬妄之说,不备辨。(卷五九,页一九)
是故,夏礿、秋尝、冬烝,春社、秋省而遂大蜡,天子之祭也。
 上言「季夏六月,禘周公于太庙」,故此不言禘,然据此当是春禘,上何以言夏禘?夏禘矣,此又何以言夏礿?明是凑杂成文。郑氏以其不言春禘,遂谓鲁在东方,王春东巡守,故鲁阙春禘,夫郊社既可同天子,岂庙祭反不得全乎?曲说可恨。(卷六○,页二)
太庙,天子明堂。库门,天子皋门。雉门,天子应门。振木铎于朝,天子之政也。
 天子诸侯之门,经无明文,自郑司农注周礼云:「天子五门,皋、库、雉、应、路。」郑氏本其说,谓:「天子五,鲁有雉、库、路,则诸侯三门欤?」按:郑说未可信,然犹作疑词,后儒不考,直据以为天子五门,诸侯三门矣,可哂也。刘原父曰:「以诗书礼春秋考之,天子有皋、应、诗。毕书。,无雉、库、路,诸侯有雉、春秋。、路,无皋、应、毕。」按:刘此论颇核然,其余之说,仍谓天子五门,诸侯三门,何也?(卷六○,页三-四)
鸾车,有虞氏之路也。钩车,夏后氏之路也。大路,殷路也。乘路,周路也。有虞氏之旗,夏后氏之绥,殷之大白,周之大赤。夏后氏鸰马,黑鬣。殷人白马,黑首。周人黄马,蕃鬣。夏后氏牲尚黑,殷白矣,周骍刚。泰,有虞氏之尊也。山罍,夏后氏之尊也。着,殷尊也。牺象,周尊也。爵,夏后氏以琖,殷以鸋,周以爵。灌尊,夏后氏以鸡彝,殷以鸋,周以黄目。其勺,夏后氏以龙勺,殷以疏勺,周以蒲勺。
 一味堆砌成文,罔顾其义之谬悠,辞之复迭也。(卷六○,页七)
鲁公之庙,文世室也。武公之庙,武世室也。
 按:春秋文十三年「世室屋坏」,公羊曰:「周公为太庙,鲁公为世室,群公为宫。」此以鲁公为之庙为世室,与公羊同。然鲁止此一世室,今以武公之庙亦称世室,按:成六年「立武宫」,称曰宫,与所谓群公为宫者正合。岂世室乎?且以世室上加文武字,尤谬。意以其为武公故顺称武,则是鲁公以武公而得称文也,甚可笑。以鲁公当文王,以武公当武公,可谓痴绝,而后世庸鄙寡识之儒,宗郑氏以七庙为文武庙在其内之说,见王制。因此有文武世室之名,并为周之文王庙为文世室,武王庙为武世室,是又以文武而得文世室、武世室之名也。吁!文武之功德,何薄于周,乃降不祧之庙而称室耶?尤可嗤已。(卷六○,页九)
米廪,有虞氏之庠也。序,夏后氏之序也。瞽宗,殷学也。頖宫,周学也。
 王制云:「天子曰璧雍,诸侯曰頖官。」或已疑其附会,此因鲁颂泮水之诗而谓之周学,更凿。(卷六○,页一○)
夏后氏以楬豆,殷玉豆,周献豆。有虞氏服韨,夏后氏山,殷火,周龙章。有虞氏祭首,夏后氏祭心,殷祭肝。周祭肺,夏后氏尚明水,殷尚醴,周尚酒。有虞氏官五十,夏后氏官百,殷二百,周三百。
 前后堆砌雕饰,悉无证据,或据此以议礼则失之矣。郑氏执周官「三百六十」,谓此云「三百」者,记时冬官亡矣。又谓昏义「官百二十」,是夏时有虞氏官宜六十,夏后氏以百二十,殷宜二百四十,不殊梦中说梦。(卷六○,页一三)
凡四代之服、器、官,鲁兼用之。是故,鲁,王礼也,天下传之久矣,君臣未尝相弒也,礼乐刑法政俗未尝相变也,天下以为有道之国。是故,天下资礼乐焉。
 周用一代之制,王礼也。鲁兼用四代之制,不但非王礼,亦并非帝礼制,是不知何礼也,而乃谓之王礼,文理且不通,更何论其义之谬妄乎?(卷六○,页一五)








第三册
本册辑校说明 
林庆彰
  姚际恒的礼记通论,是他的九经通论之一。清初以来的各家书目、史志及地方志等,皆未见著录。独杭世骏续礼记集说加以著录,云「上中下三帖」,不注卷数。
杭世骏,字大宗。别字堇浦,浙江仁和人。生于得熙三十五年(一六九六),卒于乾隆三十八年(一七七三)。乾隆八年,杭世骏以翰林保举御史,例试保和殿,世骏下笔五千言,条上四事,中有「朝廷用人,宜泯满汉之见」的话,乾隆帝读后大怒,下吏议交刑部拟处死。此时,侍郎观保上奏:「此人是狂生。」遂赐其免死归里。世骏回乡后,开一旧货摊维生,姚际恒的礼记通论可能是这时候买进来的。
由于杭世骏「放言高论」的个性和姚际恒不受传统拘束的思想相当接近,所以杭氏作续礼记集说时大量引用了姚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