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服:「世父母,叔父母;传曰:昆弟之义无分,然而有分者,则辟子之私也;子不私其父,则不成为子。故有东宫,有西宫,有南宫,有北宫。异居而同财。」此正明「父子皆异宫」之义。注疏执礼解礼,多不合。此宜执仪礼为解,而顾昧之,何耶?张子厚虽亦引此为说,然其旨仍是前说也。命士以上,昧爽时有朝君之事。此云「昧爽而朝」,亦是立个方法如此,及凡非朝时,及家居者言耳。(卷五一,页一三-一四)
在父母舅姑之所,有命之,应唯敬对。进退周旋慎齐,升降出入揖游,不敢哕噫嚏咳欠伸跛倚睇视,不敢睡洟;寒不敢袭,痒不敢搔;不有敬事,不敢袒裼,不涉不撅,亵衾不见里。父母唾洟不见,冠带垢,和灰请漱;衣裳垢,;?和灰请澣;衣裳绽裂,纫箴请补缀。五日,则燂汤请浴,三日具沐,其间面垢,燂燔请足垢,燂汤请洗。少事长,贱事贵,共帅时。
 「不有敬事,不敢袒裼」,玉藻曰:「裘之裼也,见美也。」即此「袒裼」之义。谓有敬事,始裼以见美,否则父母之前,不敢为容饰也。曰「袒裼」者,连袒为辞耳。朱仲晦谓:「父母之前不敢袒裼裸裎。敬事,如习射之类。」按:「习射」不可谓「敬事」,且安有人子袒裼裸裎于父母之前,而烦告诫者哉?(卷五一,页一七-一八)
男不言内,女不言外。非祭非丧,不相授器。其相授,则女受以篚,其无篚,则皆坐奠之而后取之。外内不共井,不共湢浴,不通寝席,不通乞假,男女不通衣裳,内言不出,外言不入。男子入内,不啸不指,夜行以烛,无烛则止。女子出门,必拥蔽其面,夜行以烛,无烛则止。道路,男子由右,女子由左。
 「男子入内,不啸」,郑谓:「啸为叱,嫌有隐使也。」疏谓:「如有奸私,不以言语,显使人但讽叱而已。」陈可大曰:「啸为异声,骇人之听闻,故家庭之间不可。郑读啸为叱,不如本字为是,如有非礼举动,安得不叱以儆之?」愚按:「不啸」不过谓「不可异声,骇人之听闻」,此义已足。郑说固非,陈说亦有误处。「啸」为蹙口出声,不定为高声也。后世云「长啸」,乃始长而高矣。郑改为「叱」者,必误以「啸」为「高声也」。陈驳郑,谓「不可改」,为「如有非礼,安得不叱以儆之」,郑所谓「叱」者,乃隐使人也。陈误认为「呵叱」之「叱」,又足笑也。(卷五一,页一九-二○)
子妇有勤劳之事,虽甚爱之,姑纵之,而宁数休之。子妇未孝未敬,勿庸疾怨,姑教之,若不可教,而后怒之,不可怒,子放妇出,而不表礼焉。
 「子妇孝者敬者」,此提语,谓「子妇孝者敬者」当如下文所云也。又对下「子妇未孝未敬」而言。郑氏解为「恃孝敬之爱」,殊迂。既逆与怠矣,父母尚以为孝敬而爱之乎?「表」,外示之意。「不表礼」,谓不外示以礼貌也。(卷五二,页一)
父母有过,下气怡色柔声以谏,谏若不入,起敬起孝,悦则复谏;不说,与其得罪于乡党州闾,宁孰谏。父母怒不说,而挞之流血,不敢疾怨,起敬起孝。
 论语数言耳,将来写得郁勃淋漓如许。(卷五二,页三)
父母有婢子若庶子庶孙,甚爱之,虽父母没,没身敬之不衰。
 「婢子」,郑氏谓「所通贱人之子」,非也。「婢子」,即女婢之通称。曲礼:「自世妇以下,自称曰婢子。」左传:「秦穆姬曰:若晋君朝以入,则婢子夕以死。」檀弓:「陈干昔曰:使吾二婢子夹我。」是也。此婢子乃是父母平日怜爱之传婢,没后无子而弗嫁者也。谓此婢子及庶子、庶孙此三种人,俱为父母所甚爱,虽父母没,必没身敬之不衰焉。若庶子之母,自为庶母敬之,不待言矣。即父妾之无子而弗嫁者,敬之亦不待言矣。自古正室之外,凡所生子不论妾婢皆名庶子。经传从未闻于庶子之下,别有婢子一等也。曾是既有子,而尚称其母为婢者乎?母以子贵之义安在矣!且如其说,本文何为列婢子于上,庶子于下乎?无一可通。嗟乎!郑以闾阎细民,不知礼义之称,而以解先贤之礼,真足贻笑千矣!(卷五七,页三-四)
子有二妾,父母爱一人焉,子爱一人焉,由衣服饮食,由执事,毋敢视父母所爱,虽父母没不衰。
 家庭琐事写得委曲如许,文心精妙,不独立义之严正也。此等不必定有其事,皆写意法。此与上「不欲食,必尝而待;不欲衣,必服而待」皆人情之所最难而不肯为者,能之,所以为孝也。(卷五二,页四)
子甚宜其妻,父母不说,出。子不宜其妻,父母曰:「是善事我。」子行夫妇之礼焉,没身不衰。
 郝仲舆曰:「此章之言未免少偏,如舜之父母未必说二女,则将出之乎?若妇犯淫、妒诸恶,纵容之,亦礼之不衰乎?」予谓此执礼以求之之过也。记文之意只是矫人情之私妻子而不顾父母者,读之不觉通身汗下。此言其常,若其变则自别有以处此,岂得油乎?(卷五二,页四-五)
父母虽没,将为善,思贻父母令名,必果。将为不善,思贻父母羞邕,必不果。
 此「孝弟为仁之本」脚注也。(卷五二,页五)
舅没则姑老,家妇所祭祀、宾客,每事必请于姑,介妇请于冢妇。舅姑使冢妇,毋怠不友无无礼于介妇。舅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