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先圣若周公孔子,鲁国祀之;先师若礼高堂生等。」按:周以前未闻有圣人,而在下位若孔子者,安得举孔子作证?自汉高祖始以大牢祀孔子,后世乃祀孔子于学,则此所言者岂汉后礼耶?不然也。其所谓「先圣」者,殆指前代有天下之圣人与。若「先师」者,古人凡诗、书、礼、乐以及百工技艺皆有之,所谓一家之师,志不忘初也。以为若礼高堂生等,义亦不备。(卷三七,页二-三)
凡大合乐,必遂养老。
 「释奠,必有合」,为合乐。「有国故则否」,为岁凶。后儒皆如此解,不用郑说,不复缀。「凡大合乐,必遂养老」,郑引仪礼乡饮酒乡射「明日,息司正」之文,解「遂」字为「用」,附合其「明日」,皆无理。(卷三七,页五)
凡语于郊者,必取贤敛才焉。或以德进,或以事举,或以言扬。曲艺皆誓之,以待又语。三而一有焉,乃进其等,以其序,谓之郊人。远之于成均以及取爵于上尊也。
 孔氏曰:「郊,西郊也。周以虞庠为小学,在西郊。」按:此取王制「虞庠在国之西郊」之说,然王制不又云「大学在郊」乎?吴幼清谓:「即王制:不率教者,自乡移之郊。」夫既为不率教者,尚有待于教矣;今不详教之之方,而但曰「必取贤敛才」云云,语亦未协。大抵礼言不同,执礼解礼俱无是处耳。
 「谓之郊人」至未,重申「语于郊」之义。盖谓「成均」,天子之学,成均之士皆得取爵于上尊。今以其初在郊,故谓之「郊人」,为其远之于成均以及取爵于上尊也。「远」字贯下。(卷三七,页六-七)
始立学者,既兴器用币,然后释菜,不舞不受器,乃退。傧于东序,一献,无介语可也。
 「不舞」,孔氏曰:「大胥云:『春舍菜,合舞。』似释『菜』为『舞』者,彼谓春欲合舞之时,先行释菜之礼;不谓释菜之时,则合舞也。」按:周礼本不足据,况今执其不合者以强通之,益谬矣。「东序」,即国学之东庑。郑氏据王制:「虞庠在西郊,东序在东郊,此为虞庠之西郊,而乃退,傧于东郊。」甚迂。「无介语可也」,孔氏谓:「无介无语。」非也。胡邦衡谓:「无介但语可也。」是。如此乃与上「合语之礼,诏之于东序」合。朱仲晦曰:「语,即前经『合语』之等;言『可』也,明释菜时未可语,礼尚严也。」按:合语者,祭毕旅酬之时,言说先王礼法合相告语也。若释菜时本无可语,乌得云:「礼尚严乎?可也。」文法对上「一献,无介」而言,非对「释菜」时而言,此又祖胡氏说而误者也。(卷三七,页九-一○)
立大傅少傅以养之,欲其知父子君臣之道也。大傅审父子君臣之道以示之,少傅奉世子,以观太傅之德行而审喻之。太傅在前,少傅在后;入则有保,出则有师,是以教喻而德成也。师也者,教之以事而喻诸德者也;保也者,慎其身以辅翼之而归诸道者也。记曰:「虞夏商周,有师保,有疑丞,设四辅及三公。不必备,唯其人。「语使能也。
 「四辅」,自谓「师」「保」「疑」「丞」。「三公」乃「司徒」「司马」「司空」,非「太师」「太傅」「太保」也。自伪书周官袭前人之说,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公」,说详本篇。后人信之,所以于此所言「四辅」,皆疑而不能解。盖以若为「师」「保」「疑」「丞」,则「三公」即缺其一,而下文又不当云及「三公」矣。吴幼清谓:「四辅为疑、丞、辅、弼。」削去「师」「保」,增出「辅」「弼」,殊妄。且以「辅」又为「辅」,尤不协。观此则「三公」非「师傅」「师保」明甚,而伪书之不合于古者,于此益可见矣。(卷三七,页一五)
行一物而三善皆得者,唯世子而已。其齿于学之谓也。故世子齿于学,国人观之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有父在则礼然,然而众知父子之道矣。」其二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有君在则礼然,然而众着于君臣之义也。」其三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长长也,然而众知长幼之节矣。」故父在斯为子,君在斯谓之臣,居子与臣之节,所以尊君亲亲也。故学之为父子焉,学之为君臣焉,学之为长幼焉,父子君臣长幼之道得而国治。语曰:「乐正司业,父师司成,一有元良,万国以贞。」世子之谓也。
 说详篇名下及「成王幼」章。此章又假仲尼之言以诬周公践阼也。其云「为人子然后可以为人父」云云,皆一派矫饰之辞,所以斡旋成王无父之故也。又云:「以为世子则无为也。」尤毕露其遁辞矣。
 刘氏云:「此言周公践阼,遂启明堂位『周公践天子之位』之说。其后驯致新莽居摄篡汉之祸,实此语基之。」按:刘氏谓记文在新莽之前故为此说,不知此正新莽时之言也。若非谄附新莽,何为无故而罔诬先圣?此可断之以理者也。礼记为戴圣所删,其人在成帝前后。即其删后至后汉马融尚增入月令、明堂位、乐记诸篇。自郑氏作注,礼记始为定本,传之至今矣。然则以前为人所妄窜者,何可悉计耶?(卷三七,页二五-二六)
庶子之正于公族者,教之以孝弟睦友子爱,明父子之义,长幼之序。
 「庶子」与燕义及燕礼之「庶子」名同而实异。彼职甚卑,在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