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五行,以十二律配十二月,皆可也。今以土为宫音矣,于十二律之外无律可配,乃以为律中黄钟之宫,非也,若是则有十三律矣。郑氏谓:「 十二律转相为声,具终(「终」字,原作「中」,今径改。)于六十。」按:「六十」者,声也,非律也。今云「律中黄钟之宫」,若从此推之,又云「黄钟之商」云云,不更有六十律乎?且黄钟属子月,而黄钟之宫分属四季土王之月,此又何理与?郑又谓「十二管,还相为宫」,而不得谓之黄钟之宫矣。孔疏引贺玚曰:「黄钟是十一月管,何缘复应此月?」此说已能见其大意,而孔乃曲为解曰:「土无候气之法,取黄钟宫声以应土耳,非候气也,别无候土气之管故也。」按:谓取声相应,非候气。夫气应斯声应,岂声应者气反不应乎?又谓「土无候气之管」,夫截竹曰管,斯名曰律,若既无管,何得名之?不与本文「律中」之说相背戾乎?虽然所谓「土无候气之管」之说,于本文固相背戾,于理则为不诬也。于理既为不诬,则本文「律中」之说,吾安得而信之哉!(卷二八,页一七-一八)
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鹰乃祭鸟,用始行戮。
 「用始行戮」,下云:「戮有罪,严断刑。」故郑氏蒙上「鹰乃祭鸟」解,然语义终不类。(卷二八,页二八)
是月也,毋以封诸候,立大官。毋以割地,行大使,出大币。
 郑氏执祭统之说谓:「古者于尝出田邑,此其月也。而禁封诸侯割地,失其义。」按:月令主「夏出」「秋取」之义,不必执祭统之说以驳之也。孔氏曰:「郑惟云:『不封诸候及割地,失其义』。则毋立大官,毋行大使,无出大币为得理,以其收敛之月故也。」按:月令之辞等尔,何以一是一否?注疏执礼解礼之谬如此。(卷二八,页三六)
盲风至,鸿鴈来,玄鸟归,群鸟养羞。
 「鸿鴈来」,吕纪作「侯鴈来」,是。不应「仲秋」言「鸿鴈」,「季秋」又言「鸿鴈」也,说见「季秋」下。(卷二九,页二)
是月也,养衰老,授几杖,行糜粥饮食。
 此与郊特牲「秋食(「食」字,原作「养」,今径改。)耆老」之说同。(卷二九,页四)
乃命司服,具饬衣裳,文绣有恒,制有小大,度有长短。衣服有量,必循其故,冠带有常。
 「具饬衣裳」,谓秋当授衣之节,此时乃宜具饬,先统言之也。「文绣有恒」,指衣裳之文绣,必须有常,制有小大,度有长短也。「衣服有量,必循其故」,指衣裳之制度,必须有量,以循其故也,其义如此。郑氏分「衣裳」为「祭服」;「衣服」为「朝燕及他服」,迂滞特甚。(卷二九,页五)
是月也,日夜分,雷始收声。蛰虫坯户,杀气浸盛,阳气日衰,水始涸。
 「水始涸」,郑氏谓:「八月宿直毕,雨未止。」及引周语:「天根见而水涸,为九月。」以月令为非,亦拘也。云「始涸」者,非必谓「尽涸」耳。陈可大曰:「水本气之所为,春夏气至,故长;秋冬气返,故涸。」(卷二九,页一三)
鸿雁来宾。爵入大水为蛤。鞠有黄华,豺乃祭兽戮禽。
 考月令从吕纪。「季冬」言「鴈北乡」者,雁始回北乡也。夏小正所谓「见鴈而后数其乡」,是也。「孟春」言「候鴈北」者:「候鴈」,候时之鴈;「北」,自南至北也。「仲秋(「秋」字,原误作「夏」,今径改。)」言「候鴈来」者:「来」,自北至南也。「季秋」又言「鸿鴈来宾」者:「鸿」乃鴈之大者;「宾」「滨」同。王莽传:「率土之宾,以其时更寒,鸿鴈悉来南,而宅于水滨也。」郑氏以「宾」为「宾客之宾」,谓「客至未去」,殊迂。陈可大又以为「仲秋先至者为主,季秋后至者为宾」,尤无理。(卷二九,页二○)
是月也,申严号令。命百官贵贱无不务内,以会天地之藏,无有宣出。
 孟子曰:「秋省敛而助不给。」则此时遇有歉乏,必宜发藏捐赈。月令务为此胶滞之说,使人主法之,岂不误乎?(卷二九,页二二-二三)
是月也,大飨帝,尝,牺牲告备于天子。
 「大响帝」,祭天也。「尝」,时祭祖庙也,其牺牲皆告备于天子。(卷二九,页二六)
合诸侯,制百县,为来岁受朔日,与诸侯所税于民轻重之法,贡职之数,以远近土地所宜为度,以给郊庙之事,无有所私。
 「为来岁」者,为来岁之正月也。盖受来岁之朔日与税贡之法,诸侯有地远者,必于九月定其制。郑氏曰:「秦以建亥之月为岁首,于是岁终使诸侯及乡遂之国受此法焉。」然则诸侯之地远者,岂能至乎?月令主夏时,非以建亥为岁首,说详「孟冬」。(卷二九,页二九)
命仆及七驺咸驾,载旌旐,授车以级,整设于屏外。司徒搢扑,北面誓之。
 「仆」,指御车之人。郑氏以周礼「戎仆」及「御夫」释之。「七驺」,亦当时之制。郑氏以周礼「趋马职」释之。疏引皇氏以「七驺」为「六马」,亦谬。「旌」「旐」二物也。郑氏以周礼司马之「七旗」释之,疏直以司常之「九旗」言。皆绝不合,大抵郑执周礼解月令,尤谬。据其谓:「周礼,周之礼也。」而以释秦礼,何耶?至于「司徒之誓」,郑注司马「仲冬,大阅」,则以月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