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与门人立,拱而尚右,二三子亦皆尚右。孔子曰:「二三子之嗜学也,我则有姊之丧故也。」二三字皆尚左。
手尚右法,甚迂? 孔子有姊丧,其立必用此手尚右法,更迂。?。二三子不知,群学孔子(卷一三,页一四)
孔子蚤作,负手曳杖,消摇于门,歌曰:「泰山其颓乎?梁木其坏乎?哲人其萎乎?」既歌而入,当户而坐。子贡闻之曰:「泰山其颓,则吾将安仰?梁木其坏、哲人其萎,则吾将安放?夫子殆将病也。」遂趋而人。夫子曰:「赐!尔来何迟也?夏后氏殡于东阶之上,则犹在阼也;殷人殡于两楹之间,则与宾主夹之也;周人殡于西阶之上,则犹宾之也。而丘也殷人也。予畴昔之夜,梦坐奠于两楹之间。夫明王不兴,而天下其孰能宗予?予殆将死也。」盖寝疾七日而没。
 圣人将死,负手曳杖,消摇门闾,又作歌示死,以庄生放达之习●点圣人,令人可憾!孔子平日不居圣人,安得以泰山、梁木、哲人自居?说梦言死,尽属荒唐,其诬妄不辨可知。吴幼清亦指此章为妄,然又谓「圣人自应知此,岂待占梦」,以此作驳。郝仲舆亦祖其说,其理流入异端,不可不辨。圣人生死亦与常人同,安能预知?故死生之说,圣人所不道,观答季路「未知生,焉知死」可见矣!夫预知死期,端坐示寂,此浮屠氏之所震而惊焉者也,而以是为圣人重乎?是不必以梦而知,亦不必以不梦而知,正怪记文附会孔子预知死,乃驳之者反加甚焉!不犹抱薪而救火哉。(卷一三,页一五)
孔子之丧,门入疑所服。子贡曰:「昔者夫子之丧颜渊,若丧子而无服,丧子路亦然。请丧夫子,若丧父而无服。」
 既曰「若丧父」,又曰「无服」,其语终有碍,说见前「事亲有隐」章。(卷一三,页一六)
子张之丧,公明仪为志焉。褚幕丹质,蚁结于四隅,殷士也。
 孔子以子路使门人为臣尚云「欺天」,岂有其丧兼用三代之礼乎?又记子张之丧云「殷士」者,所以别于孔子之兼用三代也,夫孔子、子张皆周人也,一则兼用三代,一则纯用前代,诬罔圣贤,以生今反古,其可乎?(卷一三,页一八-一九)
子夏问于孔子曰:「居父母之仇如之何??」夫子曰:「寝苫枕干不仕,弗与共天下也,遇诸市朝,不反兵而。」曰:「请问居昆弟之仇如之何?」曰:「仕弗与共国,衔君。」曰:「请问居从父昆弟之仇如之何?命而使,虽遇之不?」曰:「不为魁,主人能,则执兵而陪其后。」
 较曲礼又多「从父昆弟」一节。此等大抵皆战国游侠之风,故认为正事,着为常言而不之觉也。此以作圣贤答问犹可恨。(卷一三,页一九)
孔子之丧,二三子皆绖而出。群居则绖,出则否。
 郑氏谓「群」为七十二弟子相为朋友服。张子厚谓:「群居则绖,出则否,丧常之礼。绖而出,特厚于孔子。」陆农师为「二三子」谓「七十子」,「群」谓「三千之徒」,其不一如此。(卷一三,页二一)
易墓,非古也。
 墓苟完固,自不必易;有所损坏,易亦自可礼宜变通,何必执古以诏今耶!此与前孔子谓「古不修墓」之说同。(卷一三,页二三)
子路曰:「吾闻诸夫子:丧礼,与其哀不足而礼有余也,不若礼不足而哀有余也。祭礼,与其敬不足而礼有余也,不若礼不足而敬有余也。」
 此「礼」字自指在外仪文及用财言,不可油。(卷一二,页二三)
曾子吊于负夏,主人既祖,填池,推柩而反之,降妇人而后行礼。从者曰:「礼与?」曾子曰:「夫祖者且也。且,胡为其不可以反宿也。」从者又问诸子游曰:「礼与?」子游曰:「饭于牖下,小敛于户内,大敛于阼,殡于客位,祖于庭,葬于墓,所以即远也。故丧事有进而无退。」曾子闻之曰:「多矣乎,予出祖者。」
 「填池」,郑氏改为「彻奠」,谬。「池」,以竹为之,衣以青布,所谓「池」,视重溜也。「填」,谓悬铜鱼以实之也。陆农师以「池」为殡坎,「填」为填土,臆解也。「多矣乎,予出祖者」,此句文虽古而义疏脱。注疏谓:「言子游所说出祖之事,胜于我所说出祖。」郝仲舆以「多」为「多言」,谓「曾子自悔出祖之说为多」。成容若谓:「自悔其于出祖之事,多此一吊,使主人至于反柩受吊而违礼。」其使解者多端如此。(卷一三,页二四-二五)
曾子袭裘而吊,子游裼裘而吊。曾子指子游而示人曰:「夫夫也,为习于礼者,如之何其裼裘而吊也。」主人既小敛、袒、括发;子游趋而出,袭裘带绖而入。曾子曰:「我过矣,我过矣,夫夫是也。」
 记者之义,是以未小敛前之吊,裼裘为是,袭裘为非,故以此志曾子之过。今按:未小敛前,主人尚未成服,则吊者原无一定服制。然主人未变服者,以昏迷不暇且或未备也。若吊者先变服自无不可,况主人已徒跣,亦不当服吉服矣。安见子游之是而曾子之非乎?曾子于此遂逊过不遑,夫岂其然,此与上章皆誉子游而毁曾子。(卷一三,页二七)
子夏既除丧而见,予之琴,和之而不和,弹之而不成声。作而曰:「哀未忘也。先王制礼,而弗敢过也。」子张既除丧而见,予之琴,和之而和,弹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