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也;与兔爰略同。
  [三章]「牂羊」二句,但觉其奇妙,然不能深得其解。毛传曰:「『牂羊坟首』,言无是道也。『三星在罶』,言不可久也。」集传曰:「羊瘠则首大。罶中无雨而水静,但见三星之光而已。言饥馑之余,百物雕耗如此」。按,二说似皆非确义;然集传较近。
  【苕之华三章,章四句。】
  何草不黄
何、草、不、黄、?何日不行?何人不将,经营四方?本韵。○兴也。下同。
何。草。不。玄。?何人不矜?哀我征夫,独为匪。民!本韵。
匪。兕。匪。虎,[评]顺承上「匪」字。率彼旷野。哀我征夫,朝夕不暇!本韵。
有芃者狐,率彼幽草。有栈之车,行彼周道。本韵。
   征伐不息,行者愁怨之诗。
  [三章]「匪兕匪虎」,顺承上「匪民」「匪」字用来,全不必泥,犹云「此兕也,此虎也」。以兕、虎「率彼旷野」兴征夫朝夕在途,与下以狐「率彼幽草」兴栈车行于周道,同为一例语。如必欲泥「匪」字,则以二句为倒字法,曰「率彼旷野者非兕非虎耶?」亦可也。从来人皆不知,执泥「匪」字求解。孔氏谓「今非是兕,非是虎,何为久不得归宿,常循彼空野之中,与兕、虎禽兽无异乎?」后人皆从之。按诗人从不说理,如此解便与说理何异?且语亦拙陋;又与下「有芃者狐」绝不一例。因悟大序谓「视民如禽兽」,亦已主此解矣。集传以此章为赋,下章为兴,岂有词同而体异之理?盖亦沿旧解之误,故致此也。因叹千古少善说诗者!
  【何草不黄四章,章四句。】
    附论仪礼六笙诗
  六笙诗者,仪礼所载南陔、白华、华黍、由庚、崇丘、由仪也。曷谓之「笙诗」?仪礼乡饮酒礼、乡射礼、燕礼皆上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笙入堂下,磬南、北面立,乐南陔、白华、华黍。后间歌鱼丽,笙由庚,歌南有嘉鱼,笙崇丘;歌南山有台,笙由仪。此「笙诗」所由名也。
  六笙诗本不在三百篇中,系作序者所妄入;既无其诗,第存其篇名于诗中。今愚概从删去,论之曰:古之作乐者取三百篇以为歌,用其施于匏、竹诸器者,则准诸律、吕,别制为诗,犹汉以下一代皆有乐章也。此六诗者,乐中用以吹笙者也。仪礼本文,以鹿鸣诸诗曰「歌」,以南陔诸诗曰「乐」,以鱼丽诸诗曰「歌」,以由庚诸诗曰「笙」,皆可验。郊特牲云:「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贵人声也。」乐以人声为贵,匏、竹为贱;以堂上为贵,堂下为贱:故歌于堂上,用三百篇之诗;笙于堂下,用此六诗。既取其协于律、吕以为乐章,且亦不敢亵用三百篇之意也。南陔三篇则独奏之;由庚三篇则间歌奏之。此仪礼作乐用诗之大略也。
  仪礼之书作于周末,去三百篇之世已远,其云作乐歌鹿鸣诸诗,与诗旨亦不相涉;况其为笙诗,于三百篇更奚与哉!自序诗者又出仪礼之后,见仪礼此文,认以为三百篇中所遗者,于是妄以六篇之名入于诗中;见仪礼以南陔、白华、华黍笙于鹿鸣三篇之后,故以之共为鹿鸣之什;见仪礼间歌以由庚、崇丘、由仪笙于鱼丽、南有嘉鱼、南山有台之中,故以之附于其后。既不见笙诗之辞,第据其名妄解其义,以示序存而诗亡。于南陔、白华皆言「孝子」,因前后诸诗为忠,故以孝厕其间;用意甚稚。夫诸诗既为朝庙所用,言臣之忠,可也,何由及于家庭之孝子乎?于华黍为宜黍、稷,此不必言矣;于由庚、崇丘、由仪则难揣摹其义,第泛言万物得所之意,以合乎国家治平景象而已。其彷佛杜撰,昭然可见。由是传之于世,诗有三百十一篇矣。
  按:古所传诗唯三百五篇。孔子曰「诗三百」,举成数言之。史记言「古诗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其可施于礼义者三百五篇」。龚遂谓昌邑王曰「大王诵诗三百五篇」。王式曰,「臣以三百五篇谏」。以及汉之谶纬诸书,亦无不言三百五篇者。皆历历可证汉世从无三百十一篇之说。且诗自秦后未有一篇缺失,不应唯经所用为笙诗者则尽失之;此即问之童稚而亦不信也。况人谓序作于周人:诗既失矣,序何由存?序既存矣,诗何由失?此又不待言者也。
  且仪礼之乐章甚多,不止此六篇。燕礼记、大射皆云「奏肆夏」;礼记、左传亦同。乡饮酒、燕礼、大射皆云「奏陔」。此即南陔。大射又云「奏狸首」及「公入,?」。燕礼记又云「下管新宫」。此等皆乐章名,皆有辞也。笙诗六篇,同是一篇。观此,则当时作乐,被于八音诸器,皆系别有乐章,唯用三百篇为歌,甚明矣。左传于文王之三、鹿鸣之三曰「工歌」,于肆夏之三曰「金奏」,亦可验。第此诸乐章所习者为工瞽之徒,附于乐以行,又篇帙寥寥无多,故乐亡而诗与之俱亡耳;不若三百篇经圣人手定,褎然巨帙,传之于学士大夫,朝夕弦诵,宜乎其独存也。幸而序诗者不以肆夏等篇名亦入于三百篇,若入之,又令后人枉生疑障,议论起矣。此愚之独断,自信为确然无疑者。不知何以从来说诗家竟不一知之,于此六篇纷然猜拟,各出意见?
  毛传谓「有其义而亡其辞」;郑氏谓「辞、义皆亡」。夫他不亡,何以独亡仪礼所用之为「为笙诗」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