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也故内之不直则虚灵蔽而外无所主外之不方则物交蔽而内无所守此正内外之所以合一而敬义之所以交相为用者也不然则敬何以能成始成终而义外之说孟子于告子亦可以无深辟矣古之圣人瞬存息养何敬非义出入起居何义非敬发于其心而措之于事盖体即敬而用即义耳又何内外之可言哉且诗书所称于尧舜汤文曰钦明曰温恭曰圣敬日跻曰缉熙敬止斯岂以义为可略哉盖一敬立而义行乎其中心既制而天下之事尽矣故尝窃为之说曰体用合一存乎心内外合一存乎敬敬义合一存乎圣

  夜气说

  今夫人之一身莫非天地之气天地之气一也故夜旦为日夜旦盖天地之气所以能生生不已而变化既成万物者也天地之气有夜旦人之气亦有夜旦斯皆动静之所为也方其动也纷纭杂揉往来交错羣而为万有离而为百虑举天下皆若閧市焉此其气安得而不耗及其静也则寂然而已故动极而静耗极而复昼夜之相交则气之聚散出入斯其在矣天地且然而况于人乎诚以湛一者气之本攻取者气之欲人之心其始莫非仁义也其所得于天者本然也自其耳目之所接情伪之所感利欲之所攻知诱而物化焉其与存者几何然其所得于天者要未尝亡其蔽则然耳至于气定之时则闻见有所不及思虑有所未营客感既除则向之蔽者未始不豁然开也故善养心者乗其暂开之机而复其所本然而其不善养者则一于蔽而日甚矣其所以或为圣贤而或为禽兽者皆由夫人而已而或以为天之降才尔殊者贼夫人之论也诚以气之生也甚微而其积也有渐其戕之甚易而培之甚难此众人之所以自灭其天而君子之所以善反其本也欲养心者求孟子之说而三复焉则虽有不存焉者寡矣

  节用爱人说

  有国者不可以不知仁义为人君而不知仁义之道者必有侈肆骄汰之为为人臣而不知仁义之道者必有逢君长恶之罪盖仁则必义义以成仁二者之相为用久矣何谓仁爱人其大也何谓义节用其本也古之人君亲其民也犹赤子也盖之如天容之如地苟有以拂民之情而便其欲其忍之乎夫是以施必取其厚敛必从其薄事必度其中用必依于礼而民莫不得纾其力养其财以自遂于仰事俯育之间此义之尽也仁之至也故土阶茅茨而后尧得以成其如天之仁禹非恶衣卑室则其胼胝而焦劳于外者恐亦无以实惠乎下也故仁君无侈心淫辟多虐政其所由然也而世之谄夫谀臣类以为人主富有天下威福玉食此天之所以奉乎君故穷出萃万方之有以为一人奉而不可谓之糜在吾之政有以利天下而吾心不忘百姓云耳噫是贼其君者也用非财不行财非民不可以徒而致也天地之生财不在官则在民故民之不足者由财之在官也民不足则政无所于善而恵无所于施而犹曰我能爱人爱人其谁与之况夫人君之有侈费者必有侈心侈心一萌则以人从欲而败度败礼罔不由之尚安有百姓之念哉昔者汉文欲作露台而止曰百金中人十家之产也使文帝之念不在民计不虑费则台成而十家之产倾矣倾其产而犹曰我能爱之有是哉有是哉至于千金万金则又可知矣故文帝之所以为仁君者其用财有义而得其本也且愚闻之易曰何以守位曰人何以聚人曰财故用不节则财不足财不足则人不可得而聚人不可得而聚则位不可得而守矣由是则知节用固所以爱人而爱人实所以爱其国也噫人君之知爱其国者其勿以节用为余事哉

  弭盗说

  乙未岁盗贼窃发湖湘间守土者惧其滋蔓亟构捕之有某城尉独不行其大吏檄而诘之曰若将与盗从事耶奚直为此泄泄也尉唯唯而退且言曰此吾职也吾且征功焉然心有不可者若炊汤而加薪使予一人扬之其沧几何夫盗者非异人殊壌若徼外夷也其驱固然传曰上之所为民之归也若上所不为而民或为之是以加刑罚焉而无敢不威今上之所为而民为之乃其所也其又何诛焉夫盗贼之罪死夫人而能知之谓其皆愚无知者谬也然则将故为之与语曰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一何不佣之甚也夫为其不佣而轻犯法斯故也亦有说焉矣国家乂安内外无金革之儆武吏坐食则例以要害付之司游徼焉而其子弟无頼往往与坊市恶少相从翕驰马于长楸广陌之间无人之地试一呼而得懐资焉则终身颠冥食且衣之矣父兄知之类不忍举或利之也其所部更与为耳目予一见丧资者毎叩诸老校輙能得其主名曰是某也某也輙黯然而已此惟河以北山之东尤甚而畿邑之间撄金于白昼大都之中率又此辈也若是是掲盗之帜而设之薮也于乎此其与徼巡之卒刀笔小吏触宪而与盗盗者甚不侔矣徼巡之卒刀笔小吏与盗盗者得即寘于理而独如此辈何哉郡守县吏天子所使以理一方也古今所谓民之父母也而贪人墨吏乃直逐逐然巧取而阴夺之日出坐而决事退而宻商计其赢虚焉日朘月削剥肤及体栁宗元所谓岂惟怠之又从而盗之者也或幸而败则其罪止于黜官彼且甘心以为是足相博也其不幸不败而又因厚资捐其什一以市显位者何比比然也是显盗也何以止吾盗此之不恤而又奚求哉故曰上之所为而民亦为之也虽然盗贼者诛之非难已之难耳已之始非难其终难耳是区区者可咄咤解也抑独有后虞焉人之言曰治世无盗丰世亦无盗是二者亦相大同道之行世谋闭不兴而盗窃乱贼不作故外户不闭抑非无水早凶荒也其备之有具故其民常丰今者蓄泄之利弛而弗修郡邑上书言水旱者牍且盈公交车烦于受焉岁兹大祲而司空程作费常以巨万计斯皆何所取之哉贫民倒罂搜箧无颗粟一钱之储而官吏督之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