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吏走匿自存,天子常薄吏罪,而言事者以为适然。故盗起辄转劫数百千里,非天子自出兵,往往不能格,愚固异焉。及览近世之迹,若宋当守益州,张雍守梓州,秦传序守开州,何邴守象州,皆以区区一城抗贼之锋,不为不义屈,于是知天子待吏尽恕道矣。而吏之走匿自存者,何其不自力也?

  【漕运】

  宋兴,承周制,置集津之运,转关中之粟,以给大梁。故用侯ど典其任,而三十年间,县官之用无不足,及收东南之地。兴国初,始漕江淮粟四五百万石至汴。至道间,杨允恭漕六百万石,自此岁增广焉。

  【文馆】

  三馆之设,盛于开元之世,而衰于唐室之坏。五代高武力,虽存西馆之署,而法度卑矣。宋兴,太祖急于经营,收天下之地,其于文儒之事稍集,然未能备也。太宗始度升龙之右,设署于禁中,收旧府图籍与吴蜀之书,分六库以藏之。又重亡书之购,而闾巷山林之藏,稍稍益出,天下图书始复聚,而缙绅之学彬彬矣。悉择当世聪明魁垒之材,处之其中,食于太官,谓之学士。其义非独使之寻文字、窥笔墨也,盖将以观天下之材,而备大臣之选。此天子所以发德音、留圣意也。

  【屯田】

  自汉昭始田张掖,赵充国耕金城。曹操以区区之魏,力农许下。晋用邓艾田寿春,羊祜田襄阳,杜预田荆州,荀羡田东阳。隋耕朔方之地。而唐起屯振武。皆内益蓄积,外有守御之利,故能服夷狄,兼邻国,或定南面之业焉。

  宋兴,当雍熙之间,强胡屡为边害,天子念守兵岁广,而赵魏失宁,废耕桑之务,于是方田之法自此始。是后开易水,疏鸡距,修鲍河之利,边屯以次立矣。然中国一统,内缉百万之师,议者以为岂晏然不知兵农兼务哉?天子乃遣议臣东出宿亳,至寿春,西出许颍,转陈蔡之间,至襄邓,得田可治者二十二万顷,欲修耕屯之业,度其功用矣。天子尤意向之,而任事者破坏其计,故功不立。

  【水利】

  自史起溉邺田,郑国凿泾水,李冰以区区之蜀,修二江之利。汉兴,文翁穿煎溲,郑当时引渭,庄熊引洛,宽奏凿六辅渠,而白公注泾渭,邵信臣广钳卢之浸。自是后,王景理芍陂,马臻筑鉴湖。至晋,杜预疏荆兖之水,张理曲阿之塘,宋人引氵卑,魏人引河。唐疏雷陂,筑句城,除堰遏之害,皆代天施,长地力,衣食元元,而足公家之费。故三代沟浍之法替,而赴时务功,此不可不重也。圣宋当雍熙之间,〈以下并同《屯田》篇,但改“欲修耕屯之业”作“水之浸灌者,旧迹皆可理”。〉

  【黄河〈一作旅河〉】

  河自西出而南,又东折,然后北注于海。当禹之行水,功之所施者最多,自大亻丕而北,既酾为二,至大陆又播为九,然后为逆河,以与海属,非屡散裂而顺导之,莫能为功。盖其难如此,故历三代千有余年,无河患者,以禹故迹未尝变也。

  至周定王之时,禹迹遂改,故河之为败自此始。自是之后,言治河者尤众,有欲索故迹而穿之,许商、解光之说是也。有欲出之胡中,齐人延年之说是也。有以为天事可勿理者,田、谷永之说是也。有以为宜空水冲以纵其决,穿漕渠以通其势者,关并、贾让之说是也。有以为宜弛灌溉之防,使水得自行者,张戎之说是也。有以为宜徙之宽平者,王横之说是也。有以为宜计为堤防,又以为堤防非古义者,王延世、平当之说是也。凡此数者,各乖异。总之,堤防之起自战国,西汉以来,筑作者辄复败,故务壅塞居水者,最ウ于用,而复二渠,则水之害去,绝屯氏之河,则害作,故言河宜散裂,仿于禹迹是当。

  盛宋之隆,河数为败。兴国之间,房村之决为甚。当此之时,劳十万之众,然后复理。天子为赋诗比瓠子之歌,属者虽有商胡之忧,非曩时比也,然天子大臣讲求利害之理勤矣。愚既以为堤防壅塞ウ于用,仿禹之迹为可,然水之为迹,难明久矣,非深考博通,心知其详,固难以臆见决策举事也。宜博求能疏川浚河者,与之虑定,然后施功,则可以下安元元,上追禹绩矣。

  【边防】

  周世宗之时,筑李晏口,立县十二,又筑束鹿,增鼓城,葺祁州。遂自浮阳至乾宁之塞,补坏防,开游口三十有六,瀛莫以通,作治之功自韩通。宋兴,葺镇州西山保障,自王全斌。而筑保州威虏静戎平塞长城寨,自刘遇。太宗既平晋,隳旧州,迁之榆次,又迁三交,夺故军之险而守之,得胡人咽喉之地,自潘美。

  【平籴】

  使岁穰谷不贱出,岁凶民不病食,故平籴之令自此始。李悝修之,魏以富强。汉兴,耿寿昌开常平之法,以至晋齐不能废。后魏定和籴之制,北齐筑富人之仓,隋人置监,唐人置东西市之籴,虽号名殊,其为法一也。当盛宋建隆之间,始因河内之稔,修边籴之事。至淳化,而天下之籴复大备。

  【义仓】

  使岁穰输其余,岁凶受而食之,故义仓之法自此始。长孙平修之,隋以富足。唐用戴胄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