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之序。谨拜手稽首言曰:《诗》上通乎道德,下止乎礼义。放其言之文,君子以兴焉;循其道之序,圣人以成焉。然以孔子之门人赐也、商也,有得于一言,则孔子悦而进之,盖其说之难明如此,则自周衰以迄于今,泯泯纷纷,岂不宜哉?伏惟皇帝陛下内德纯茂,则神罔时恫,外行恂达,则四方以无侮。日就月将,学有缉熙于光明,则《颂》之所形容,盖有不足道也。微言奥义,既自得之,又命承学之臣训释厥遗,乐与天下共之。顾臣等所闻,如爝火焉,岂足以赓日月之馀光?姑承明制,代匮而已。传曰:“美成在久。”故《或朴》之作人,以寿考为言,盖将有来者焉,追琢其章,缵圣志而成之也。臣衰且老矣,尚庶几及见之。谨序。

  【书义序】

  熙宁二年,臣某以《尚书》入侍,遂与政。而子实嗣讲事,有旨为之说以献。八年,下其说太学,班焉。惟虞、夏、商、周之遗文,更秦而几亡,遭汉而仅存,赖学士大夫诵说,以故不泯,而世主莫或知其可用。天纵皇帝大知,实始操之以验物,考之以决事,又命训其义,兼明天下后世。而臣父子以区区所闻,承乏与荣焉。然言之渊懿而释以浅陋,命之重大而承以轻眇,兹荣也,只所以为愧欤!谨序。

  【熙宁字说序】

  文者,奇偶刚柔,杂比以相承,如天地之文,故谓之文。字者,始于一二而生生至于无穷,如母之字子,故谓之字。其声之抑扬开塞,合散出入,其形之衡从曲直、邪正上下、内外左右,皆有义,皆本于自然,非人私智所能为也。与夫伏羲八卦,文王六十四,异用而同制,相待而成《易》。先王以为不可忽,而患天下后世失其法,故三岁一同。同之者,一道德也。秦烧《诗》、《书》,杀学士,而于是时始变古而为隶。盖天之丧斯文也,不然,则秦何力之能为?余读许慎《说文》,而于书之意,时有所悟,因序录其说为二十卷,以与门人所推经义附之。惜乎先王之文缺已久,慎所记不具,又多舛,而以余之浅陋考之,且有所不合。虽然,庸讵非天之将兴斯文也,而以余赞其始?故其教学必自此始。能知此者,则于道德之意,已十九矣。

  【新秦集序】

  《新秦集》者,故龙图阁直学士、尚书礼部郎中、知谏院虢略杨公之文。公以嘉七年四月某日甲子卒官。而外姻开封府推官、尚书度支员外郎中山李寿朋廷老,治其藁为二十卷。

  公讳畋,字乐道,世家新秦。其先人以忠力智谋为将帅,名闻天下。至公,始折节读书,用进士起家。尝提点荆湖北路刑狱,数自击叛蛮有功,得士卒心,故侬智高反时,自丧服中特起之往击。其后为三司副使、天章阁待制、侍读、知制诰,数以言事有直名,故迁龙图阁直学士、知谏院。又数言事,无所顾望,所言有人所不能言者。故其卒,天子录其忠,赙赐之加等,而士大夫知公者,为朝廷惜也。公所为文,庄厉谨洁,类其为人,而尤好为诗。其词平易不迫,而能自道其意。读其书,咏其诗,视其平生之大节如此。嗟乎!盖所谓善人之好学而能言者也。

  【老杜诗后集序】

  予考古之诗,尤爱杜甫氏作者。其辞所从出,一莫知穷极,而病未能学也。世所传已多,计尚有遗落,思得其完而观之。然每一篇出,自然人知非人之所能为,而为之者惟其甫也,辄能辨之。予之令鄞,客有授予古之诗世所不传者二百馀篇。观之,予知非人之所能为,而为之实甫者,其文与意之著也。然甫之诗,其完见于今者,自予得之。世之学者,至乎甫而后为诗,不能至,要之不知诗焉尔。呜呼,诗其难惟有甫哉?自《洗兵马》下序而次之,以示知甫者,且用自发焉。皇壬辰五月日,临川王某序。

  【灵谷诗序】

  吾州之东南有灵谷者,江南之名山也。龙蛇之神,虎豹、翟之文章,便冉、豫章、竹箭之材,皆自山出,而神林、鬼冢魑魅之穴,与夫仙人、释子恢谲之观,咸附托焉。至其淑灵和清之气,盘礴委积于天地之间,万物之所不能得者,乃属之于人,而处士君实生其址。君姓吴氏,家于山址,豪杰之望,临吾一州者,盖五六世,而后处士君出焉。其行孝悌忠信,其能以文学知名于时,惜乎其老矣,不得与夫虎豹、翟之文章,便冉、豫章、竹箭之材,俱出而为用于天下,顾藏其神奇,而与龙蛇杂此土以处也。然君浩然有以自养,遨游于山川之间,啸歌讴吟,以寓其所好,终身乐之不厌,而有诗数百篇,传诵于闾里。他日,出《灵谷》三十二篇以属其甥曰:“为我读而序之。”惟君之所得,盖有伏而不见者,岂特尽于此诗而已?虽然,观其刻万物,而接之以藻缋,非夫诗人之巧者,亦孰能至于此。

  【送陈兴之序】

  先人为临江军判官,实佐今驾部员外郎陈公。其后二十五年,公之子兴之主泰之如皋簿,某为判官淮南,以事出如皋,遇之,相好也。其后二年归京师,兴之亦以进士得嘉庆院解,复遇之,相好加焉。兴之试礼部有日,今宰相,其世父也,奏前试罢之以避嫌。兴之当远官,逾数月,乃得泉之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