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窃以为士之所尚者志,志之所贵者道,苟不合乎圣人,则皆不足以为道,唯天下之英材,为可以与此。故欲以所闻告左右,而尝为尊叔父道之。足下闻之,而遂自悔。以足下如此之才,而复之不远,又能如此,此何所不至?如某者,衰久矣,徒知思而已,尚何能有所补助乎?辱书愧叹,以不即见为恨。飨寒,自爱。

  【与丁元珍书】

  某顿首:过广曾欲作书,遣人奉讠动止,以有故亟归,是以虽作书而不果遣。辱教,承知屡赐问,然不得也。亦尝附状,何为皆不至乎?曹振佳士,已为发令状。如此人,虽微元珍之教,固不敢失,况重以元珍之见喻乎?前书已报左右,恐不到,故复以闻。求郡固且止,甚荷见教,然某之所请,不为无辞。若执政不察,直以为罪,则某何敢解免?如欲尽其辞而然后加之罪,则某事固有本末,非今日苟然欲避烦劳而求佚也。古者一道德以同俗,故士有揆古人之所为以自守,则人无异论。今家异道,人殊德,士之欲自守者,又牵于末俗之势,不得事事如古,则人之异论,可悉弭乎?要当择其近于礼义而无大谴者取之耳。不审足下终将何以为仆谋哉?秋冷,自爱重之。望冬间复到广州,冀或一邀从者为境上之会,不审可求檄来否耳?不宣。

  【上杜学士言开河书】

  十月十日,谨再拜奉书运使学士阁下:某愚,不更事物之变,备官节下,以身得察于左右,事可施设,不敢因循苟简,以孤大君子推引之意,亦其职宜也。鄞之地邑,跨负江海,水有所去,故人无水忧。而深山长谷之水,四面而出,沟渠浍川,十百相通。长老言钱氏时置营田吏卒,岁浚治之,人无旱忧,恃以丰足。营田之废,六七十年,吏者因循,而民力不能自并,向之渠川,稍稍浅塞,山谷之水,转以入海而无所潴。幸而雨泽时至,田犹不足于水,方夏历旬不雨,则众川之涸,可立而须。故今之邑民最独畏旱,而旱辄连年。是皆人力不至,而非岁之咎也。某为县于此,幸岁大穰,以为宜乘人之有馀,及其暇时,大浚治川渠,使有所潴,可以无不足水之患。而无老壮稚少,亦皆惩旱之数,而幸今之有馀力,闻之翕然,皆劝趋之,无敢爱力。夫小人可与乐成,难与虑始,诚有大利,犹将强之,况其所愿欲哉!窃以为此亦执事之所欲闻也。伏惟执事,聪明辨智,天下之事,小之为无间,大之为无崖岸,悉已讲而明之矣,而又导利去害,汲汲若不足。夫此最长民之吏当致意者,故辄具以闻州,州既具以闻执事矣。顾其厝事之详,尚不得彻,辄复条件以闻。唯执事少留聪明,有所未安,教而勿诛,幸甚。

  【与马运判书】

  运判阁下:比奉书,即蒙宠答,以感以怍。且承访以所闻,何阁下逮下之周也!尝以谓方今之所以穷空,不独费出之无节,又失所以生财之道故也。富其家者资之国,富其国者资之天下,欲富天下,则资之天地。盖为家者,不为其子生财,有父之严而子富焉,则何求而不得?今阖门而与其子市,而门之外莫入焉,虽尽得子之财,犹不富也。盖近世之言利虽善矣,皆有国者资天下之术耳,直相市于门之内而已。此其所以困与?在阁下之明,宜已尽知,当患不得为耳。不得为,则尚何赖于不肖者之言耶?今岁东南饥馑如此,汴水又绝,其经画固劳心。私窃度之,京师兵食宜窘,薪刍百谷之价亦必踊,以谓宜料畿兵之驽怯者,就食诸郡,可以舒漕挽之急。古人论天下之兵,以为犹人之血脉,不及则枯,聚则疽,分使就食,亦血脉流通之势也。傥可上闻行之否?

  【答王伯虎书】

  辱书问以所疑。如某者何足以语?然圣人君子之行,则尝闻于先生长者矣。盖曰不辱己、不害人而已。不辱己,所以为有义;不害人,所以为有仁。若夫操至治之成法,责备于叔世以自绝与以仁施其身以及其亲,则皆圣人君子之所不为。不知足下谓当如此否?因出见过,得复从容为左右道之。

  【答段缝书】

  段君足下:某在京师时,尝为足下道曾巩善属文,未尝及其为人也。还江南,始熟而慕焉友之,又作文粗道其行。惠书以所闻诋巩行无纤完,其居家,亲友惴畏焉,怪某无文字规巩,见谓有党。果哉,足下之言也?巩固不然。巩文学论议,在某交游中不见可敌。其心勇于适道,殆不可以刑祸利禄动也。父在困厄中,左右就养无亏行,家事铢发以上皆亲之。父亦爱之甚,尝曰:“吾宗敝,所赖者此儿耳。”此某之所见也。若足下所闻,非某之所见也。巩在京师,避兄而舍,此虽某亦罪之也,宜足下深攻之也。于罪之中有足矜者,顾不可以书传也。事固有迹然而情不至是者,如不循其情而诛焉,则谁不可诛邪?巩之迹固然邪?然巩为人弟,于此不得无过。但在京师时,未深接之,还江南又既往不可咎,未尝以此规之也。巩果于从事,少许可,时时出于中道,此则还江南时尝规之矣。巩闻之,辄瞿然。巩固有以教某也。其作《怀友书》两通,一自藏,一纳某家,皇皇焉求相切靡刂,以免于悔者略见矣。尝谓友朋过差,未可以绝,固且规之。规之从则已,固且为文字自著见然后已邪,则未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