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非者谓之利可也心是而迹非者谓之义可也且以介然之顷验之人能辞千金之壁不能不失声于破釜何也卒然之问匪思匪为真机呈露其能掩乎然其毫厘千里之间亦难言矣是故毛义之捧檄情似干禄实为亲也散宜生之献马迹似助纣心乎主也非知道者孰能辨之论义利者当因心而畧迹不宜缘迹而病心斯得之矣宾吾公有亲婴疾祖母在堂左右就养曲尽其方此迹之可见者也至其家日落莫伸缩无由能推祖母之心以周其诸父昆弟其谁为之乎一家遭倭寇之难备尝艰险与前七丧停累假贷诸亲竭力莹葬此迹之显然者也至司教吾庠公私绌乏一日其侄来访适院道交奖礼银捌两即抽陆两与侄完亲贰两寄回祭祖归视四壁四壁如如摘我园蔬陶然有余又谁为之乎葢卒然之间真机自动匪从外得其斯之谓义乎由是而推之以其所爱及其所不爱以其所为及其所不为其义不可胜用也呈贤事业其在兹乎余近置义田一百二十亩收其稻以赈族人因公而益慨矣故发义利之肯綮为诸生辨之是为说(卷终)

  东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一终

  ●东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后学 璩国贤
  何一栋 仝校

  讲意(二)

  中庸首章
  中和一条
  未发巳发一条
  致中和一章
  鬼神之为德章
  为物不二章
  肫肫其仁章
  君子不重则不威 一章
  学而时习之 一章
  其为人也孝弟 一章
  不迁怒不贰过
  天下何思何虑 一章
  东溪自儆

  ○中庸首章

  中庸惧性学不明于天下而学者失其宗也乃发明之曰人之性非他也即天之命于人而纯粹至善者也圣人全体此性无所污染无所障碍犹水之滔滔不汨率而循之即道也诚者事也其次不能不污染必洗濯之不能不障碍必荡平之犹水之失其故道必修之而后复出教而入诚之者之事也圣人以上不必言中庸一书为诚之者而作修道之事也是道也不可须臾离也是故君子有修道之功焉曰戒慎乎其不覩恐惧乎其不闻何也人惟不知性之本体原无可覩可闻驰逐于外终身无是卜故提出以示人戒慎者戒慎乎此也恐惧者恐惧乎此也常醒常觉则有以复其性之本体矣白沙曰致虚所以立本也不覩不闻虚也戒慎恐惧所以致之也又曰至无为至有至动至神焉则兼动静一隐显矣下文曰莫见莫显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所以申明上文也葢独即不覩不闻戒惧即慎独非两事也朱子曰独者人所不知而巳所独知之地若不覩不闻虽巳亦不得而知之也先师曰巳若不知谁为戒惧须是槁木死灰始得下文注云自戒惧而约之于至静之中不知戒惧是何处戒惧而至静之中又是何等境界如以不覩不闻为至静则戒慎乎其所不覩本是一句如何分为两叚事似支离也

  ○中和一条

  先师尝曰有未发之中而后有巳发之和聂双江公倡为未发之中处用功和处无着力其曰寂以应感自有以通天下之故应非所与吾力也用力于应感者憧憧之思而后过与不及生焉揠苗者也此双江之言也不知孔门教人全在日用常行处如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舍了人情事变何处用力故曰中和只是一个如面前只火之本体是中其火之照物处便是和举着火其光便自照物火与照如何离得故中和只是一个但本体上如何用功必就他发处纔着得力故致和便是致中也周子曰中也者和也中节也天下之达道也有以哉

  ○未发巳发一条

  程子曰心无未发虽寐中感梦此亦是发即戒慎恐惧便是发便是感故喜怒哀乐虽发而不染不着本体寂然发而未尝发也故谓之未发如人可怒而我怒之然怒得其当不动纤毫意气却似不怒一般便是怒而不怒发而未发也若以未发巳发分为两叚事则静时不免着空动时不免着物工夫无得力处然则子思何故有未发巳发之言据子思本文则未发巳发似以时言则未发为静巳发为动然动而无动静而无静未应不是先巳应不是后周程巳言之伏则发而未发之旨诚有补子思未言之意

  ○致中和一章

  谓之致者指有天下国家之责者而言便该括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许多事业在内故必自一身之中和推之于天下国家须是尽巳之性以尽人之性尽人之性以尽物之性使中和熏蒸融液于宇内乃谓之致如此则天地可位万物可育矣此甘泉先生之言亦似有理愚讲尧舜达而在上之致中和也故成于变时雍之治干之九五当之曰飞龙在天上治也孔子穷而在下之致中和也故成垂宪万世之功干之九二当之曰见龙在田天下文明吾侪有见龙之责者正当天下文明自勉毋置之曰吾无位吾无责

  ○鬼神之为德章

  陆象山曰鬼神之为德其盛矣乎一章极明白曰视之而不见听之而不闻体物而不可遗正是画出鬼神之为德底样子注曰为德犹言性情功效反晦了鬼神是气之灵处天得是灵以清地得是灵以宁人得是灵而为知觉是灵也明目而视之不可得而见也倾耳而听之不可得而闻也然天地万物无一而非是灵而人者天地之心也阴阳之交也鬼神之会也故能知能觉能感能应其灵尤着天地间无一而非此灵则无一而非鬼神之玅用也鬼神至无而实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