谚正堪作对。
又云:地唯凭术,则通其术者得吉,昧其术者得凶。地何能母万类耶?天唯听命于地,则葬吉者不复因恶而降殃,葬凶者不复因善而降祥。天何足父群伦耶?余曰:“唯天之理可括乎地,地之利不能逆天。”故谚有偶句云:“未看山头土;先观屋下人。”天生善人必得吉地,恶人而求善地,天不许也。
《坦斋通纪》:诗人好改易地名以就句法。《庐陵志》:“二十四滩自下而上,第一滩在万安县,前名黄公滩。”坡乃改为“惶恐”,以对“喜欢”。按:前录只及“惶恐”、“喜欢”,而末详及此。
世传坡公在黄州作《雪》诗,有“冻合玉楼寒起粟,光摇银海眩生花”一联。荆公诵之,叹其对句之妙。时其婿蔡卞曰:“此不过咏雪状,状楼台如‘玉楼’,弥漫万象若‘银海’耳。”荆公哂曰:“此出道家书也。道家以两肩为‘玉楼’,以目为‘银海’。”蔡卞曾不理会:于“玉楼”何以谓之“冻合”,而下三字云“寒起粟”;于“银海”何以谓之“光摇”,而下三字云“眩生花”乎?“起粟”字,盖使赵飞燕轻寒,体无轸粟也。又见《北台壁》诗。按:东坡于荆公为文字之间沆瀣如此,后《字说》遂尔成隙。荆公因拗执,坡公多所狎侮。坦白人遇忮害人,安得不贾祸耶?
《春渚纪闻》云:e于扬州,得子瞻手画一乐工,复作乐语云:“桃园未必无杏,银矿终须有铅。荇带岂能拦浪,藕花却解留莲。”其后又作汉隶,书;“子瞻、禹功同观。”真三绝也。因忆《秋雨庵随笔》云:“物理有不可解者:雪至洁而生蛆,银至坚而遭蚁,火至热而有鼠,冰至寒而产蚕。”此四句正好作对。
《轩渠录》:东坡知湖州,尝与宾客游道场山,屏退从者而直入。有僧凭门阃而睡,东坡戏曰:“髡阃上困。”有客即答曰:“何不用钉顶上钉?”
湖南李馥堂中丞,性质聪颖,能书能诗而才甚敏。少时,尝与友人谈对偶。一友曰:“君向属对甚捷,有一成语请即对之。句云:‘春风风人,夏雨雨人。’”李答云:“解衣衣我,推食食我。”合座为之倾倒。
《后山诗话》:熙宁初,有人自常调上书迎合宰相意,遂丞御史。苏长公戏之曰:“有甚意头求富贵,没些巴鼻使奸邪。”“有甚意头”、“没些巴鼻”,皆俗语也。
“公冶长解猪语”,见皇侃《论语疏》。可与“介葛卢闻牛鸣”作的对。“猪语”或云“鸟语”。猪只有鸣,鸟则有语,似以“鸟语”为是。
中秋诗最多佳句。杭州名流,于月下小酌,以《月饼》命题。姚古芬撰一对云:“举头看明月;把酒问青天。”以苏对李,巧不可阶。
国朝书家刘石庵相国,无日不临帖,肘不去案者六十年。善于用墨,魄力甚厚,尝自言:“耗去数万斤油矣。”王梦楼太守则书不经意,愈淡愈超,全取丰神。时有“浓书宰相,淡墨探花”之对。又墨固以烟为之,而烟以油为之。尝闻人之一生喜伏案者,夜间灯油以之造墨,足应一生之用。故佳墨必书“五百斤油”四字。又以油作墨,必多加杵,愈多杵愈妙。犹忆陶文毅公曾赐予墨二小匣,墨面有“十万杵”三字。予谓五百斤油常见。今以“十万杵”对“五百斤”,亦属巧对。
梁武帝《断酒肉文》云:“酒是魔浆”。可与“福水”作对,盖一颂一戒也。又谚谓酒曰:“其益如毫,其损如刀。”谅哉!
《群芳谱》:山东有乐氏枣,丰肥细核,多膏肥美。旧传乐毅自燕携来之种,亦曰毅氏枣,见《太平寰宇记》,以对“哀家梨”,甚工。按:前曾以“安邑枣”对“哀家梨”。
王山人伯谷工撰句,其属对尤妙,句云:“山上杜鹃花作鸟;墓前翁仲石为人。”有轻薄子效其体,嘲之云:“身上杨梅疮作果;眼中萝卜翳为花。”闻者绝倒,盖王偶患恶疮,而一目又生瘴翳,故云。
有人六赴乡闱,仅得一副榜,一友嘲之以偶句云:“祁山事业怜诸葛;博浪功名笑子房。”又缪莲仙艮下第,自嘲一联云:“妻子望他龙虎日;功名于我马牛风。”亦极隽秀。
滑稽,诙谐也,亦吸酒曲器也。见《清异录》。故苏颂偶句曰:“自知伯起虽锴停徊患按居谏苹稽。”盖锴脱低Π危而又为承梁小木也。可见古人运典属对之工,宜荆公见“玉楼”、“银海”之对而叫绝也。
对语格式甚多,至以全诗对全诗尤新颖,要在大意之对,不拘于字面也。即如两花可相对,或中另多一物,则不对矣。陶渊明云:“尔从山中来,早晚步天目。我屋南山下,今生几丛菊。”王摩诘云:“客从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小窗前,寒梅着花未。”两诗机杼相同,均为名贵,菊梅相对,最的。
《峡程记》:滟堆突兀江心,乃积石所成。《水经》载“白帝城西有乱石,冬月石出二十余丈,夏初没”是也。《猗觉寮杂记》云:“滟如象,瞿塘莫上;滟如马,瞿塘莫下。”又《吴船录》云:“庐山虽号九屏,然其实不甚深,比他山为高。云绕山腹则雨,云翳山顶则晴。俗云:“庐山戴帽,平地安灶;庐山系腰,平地安桥。”一水一山,均俗语也,正好作对。
顺治乙未,进士李立由翰林迁御史,奉命按湖北汉阳大猾世昌,杖毙之。初,世昌尝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