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秋桂原不如春娇,二十多甚风骚,精的糊的无不道。急仔嫌他年纪大,抓打起来不害嚣。秋桂越发作弄着笑,娇儿心肝不住口,把乜孩子吃了大敲。

吃了茶,天就黑了,外边又有来搬春娇的。丫头说:“没在家,明日来搬罢。”仇福那心中暗思道:“他夜夜陪人,哪里想着我的!”他年少又风流,夜夜情人伴床头,必然常起昧心咒。王孙公子千千万,那里想着我姓仇?那有实心合我辱。只怕他两眼珠泪,未必不用着就流。

秋桂见他只顾寻思,便说:“张天师闭了眼——你出甚么神哩?”行说着,端了菜碟来,又烫了酒来。

秋桂起把酒斟,传杯换盏又相巡,一壶不曾吃的尽。仇福先说不吃了,两个解衣放倒身,上床解开心头闷。他二人欢欢喜喜,直闹到夜定更深。

闹到半夜,天还未明,仇福说:“我去罢。”秋桂说:“好潮孩子,慌甚么哩?”

这孩子你好潮,睡到天明也罢了,误不了你家去比较。缺嗤嗤的穿把上,黑笼笼的待开交,耽误老娘一大觉。我看着上路,糊迷了又该去写纸撒招!

秋桂送他出来说:“你待两日再来。妹妹来家,我着他等你。”仇福答应一声,别了去了。不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弟费钱魏名献计 母生气仇福分家

却说那仇福别了秋桂来家,把那上嫖的心肠,倒冷淡了许多。只是认定魏名合他相厚,闷了就去找他,拿着三五百钱赌博。

[耍孩儿]说他潮实是潮,认定魏名实相交,时常跑去登门叫。不是攒穷是玩耍,就是吃酒带着梢,知心话不向别人告。虽没有多钱赌博,三五百丢净开交。

一日饮酒中间,魏名说:“如今令堂病了,您两口子无所不做,令弟在书房里自在。家当是大家伙里的家当,为嗄都着他自己费了?”

仇大婶卧床头,事不平着实诌,丰苦叫您两口受。令弟清闲不管事,读书还要使束修,分家你不能偏从厚。这不是学台就考,他上府去把钱丢?

“在我看来,你不如分开罢,费也费的是他的。不着咱厚,我也不劝你。”仇福说:“是呢。不着你说,我还想不到这里哩。”仇大郎听着他,你说的是实话,不相厚谁肯将我挂?忽然提醒糊突梦,急忙今晚早到家,见娘就说分了罢。方且待刷刮盘缠,细寻思我为什么?

仇福来到家,合姜娘子说:“咱分开罢。”姜娘子说:“怎么说呢?”仇福说:“着我粜谷,给二弟做盘费。我寻思着,公伙里的钱,他拿着花费,不如分了好。”

我打水你漉浆,你也忙我也忙,他道清闲却极胖。除了盘费不算账,考了还要买文章,偏他自己费家当。不如咱合他分开,也省下几石粗粮。

姜娘子说:“你这样胡说,是谁挑唆的?你听我道来。”兄合弟是同胞,指望他步步高,他做官咱也得荣耀。人家没了父合’母,哥哥还把兄弟教,娶媳妇合费钱合钞。不知你听谁挑唆,极精细却是极潮。

姜娘子念诵了一回,才不敢做声了。刷刮了盘费,打发二郎上了府。魏名见他没动静,又对着仇福着实条陈那不分的利害。请师傅费钱财,舍弟O纵然做秀才,两考还得十千外。你若用着使几个,去禀令堂口难开。使乜钱由不的心里,待分了家来去在你,寻思起那样的自在?

仇福有几两私囊银子,零碎赌博买酒,凄离没了。待去看看春娇,正愁着没钱,魏名的话,正说着他的痒处。他跑来家,就直山直卯的,合他娘说待要分家。他娘听的说,几乎气死!

骂畜生太欺心,自估着成了人,逐日摆乜溜子阵。想是您媳妇挑唆你,不待自家受苦辛,老婆汉子不长进!你待去佯常就去,一垅地也休要想分!

徐氏一行哭,一行骂。姜娘子进来问:“娘是为嗄?”徐氏说:“你待分开罢呢!”姜娘子听说,冤屈的着极,就哭了。

手指着仇大郎,谁着你这么样?十日以前合我说,着我数喇了一千行,并不会把嘴来謽。今日又着娘生气,你几时合我商量?仇福气也不喘。徐氏见姜娘子极的抓耳挠腮的,就知道不该他事。便说:“你每日极好,也想着你做不出这样事来。只是我没处怨了,就屈了你了。”

当面鼓对面锣,他自己要快活,这可怎么合他过?看着不像你做的事,但只是别人为甚么,必然是你图快乐。都知是真真的禽兽,你不必泪眼婆娑。

两个折辨了一回,仇福撅着那嘴去了。发恨说:“既不分家,我还给别人攒家当!”果然着他粜一石,他就粜三石,大腰贬着钱去赌博。

[西调]从上来败家的道,说他嫖还没大嫖,只光赌,一宿就是七八吊!说他潮何曾是潮?极精细的光棍就是好捞,赢了又待赌,输了又去捞。饭也不吃,只是去凑梢,上了赌,好像有个星儿照。赌了会子,一困谷都净了。姜娘子说他,他又不听;又不敢对他娘说。寻思他一霎也费不净。及至开困一看,大惊失色,也就不敢瞒他娘了。双膝跪在床儿下,未开口那泪珠儿先吊下,一句句告诉他从前的话。咱这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