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状,因着黑夜去爬墙。惧罪不敢去见官,出了个字据把俺放。两无妨,两无妨,磕头又把众人央。烦保正作中保,再有失上俺的帐。

张春收了合状,才叫人一个一个解开绳子,瘸跛的出了门去。张春把合状递于方娘子。方娘子说奴才们也没转了便宜去。正论间,张成也回来了。方娘子说你送到您大叔那里来,来的这样快?张成说不远,遇的极巧。走如风,走如风,一走走到日头红。不过走了六七十,大叔走的爬不动。路途中,路途中,遇着驴夫闹哄哄。合他讲就二两银,教他把俺大叔送。

大叔走乏了住下。俺吃了壶酒。他上了牲口,我才雇了个脚驴子,骑着来了。方娘子说这忒也辛苦了你了!我顿酒来,给你解乏。张成说我不吃酒了,我待去睡去哩。

诗曰:织女牛郎会不长,风波惊散两鸳鸯;

不知何日重相会?深闭闺门独断肠!

第二十回 张逵纳监

方娘子上白官人黑夜去了,好不叫人担忧!娟娟上,娘子说您爹爹如今可不知到了山西不曾?娟娟说那时走了八日,这已是十来天,那有不到的。可只是如何是个了手?娘子说正是呢。娟娟说这两日也该放榜了。娘子说放榜你待怎么?娟娟说得中个举人才好。

[耍孩儿]这日子好难捱,空有家不能来,来家又遭着仇人害。千思万想没指望,因此想那榜放开,这心常在云霄外。若得那报马走走,也可以降福消灾。

娘子说你望呀!闲着做嗄哩!这二日幸亏你合我下棋,不然,便闷死了。拿棋盘来再下一盘。娘子又说只顾下棋,那榜开与不开与咱何干?下完了,娟娟输了一百多着。便说数不得了!娘子说每日我只赢你五七著,怎么今遭大败呢?娟娟说我心不在焉了。用房官做甚么?眼里都有只波螺,瞎着丁子不识货!他说他文章也算好,前后不少也不多,便就中了也不为过。可怎么人家热闹,教咱家冷炉清锅?

娘子说我从头当你是戏玩,你是实落落的想举人么?这就忒也无知了。

小保儿一孩童,进进场好用功,做举人梦也不敢梦1才秀才三两日,那里想到半悬空?我就知道不中用。你何必骂那主考?还是他文字不通。

娘子说你单说那主考太偏,不觉心里不平。

我想来没的巴,惟有中举压的楂,不由人才把房官骂。咱家紧急用举人,今遭不中太大差,这气怎么咽的下?论场中全是在命,骂主考也是屈他。

公子抹眼上,娘子说人家中了罢怎么来?公子说我不是恼没中,是懊悔没得见爹爹的面。

咱家里祸重重,中个举偏不中,如今要我成何用!懊悔上京瞎胡撞,倒着爹爹扑个空,想来叫人心酸痛!早依着母亲主意,到还得父子相逢。

娘子流下泪来说道我儿说的也是。

进了学没大通,观观场好用功,原没有痴心望你中。读书便是团圆路,父子指日得相逢,从此下手不算空。到来科一举登第,也还是花朵初红。并下

张鸿渐上好了,走了数日,又到了山西牛梦里了。待俺进庄。徐员外拄杖上呀!远望好像宫先生。鸿渐到了。员外说我远看着像是你,果然就是。怎么来的这样快!鸿渐叹了一口气说既然相爱,不敢隐瞒。小弟是永平人,姓张名逵,字鸿渐,本非姓宫。[叠断桥]知县赃贪,知县赃贪,比粮打死一生员。合学递了呈,告到司合院。他又使钱,他又使钱,问成诬告苦难言!我做了一张呈,拿了我三年半。

员外说这边也听的说来。后来听的说,这一案大翻了,先生怎么还不归家?

后来偷还,后来偷还,一个无赖到庭前。说的话不堪学,气的那肝肠断。怒发冲冠,怒发冲冠,砍下贼头投当官。杀了一个人,成了真凶犯。

门人都说快哉快哉!到了此时,要命怎的!员外说这自然手扭脚镣,解司解院,又怎么来到这里?

想起泪流,想起泪流,解出几乎把命休!亏了施仙人,设法把我救。暗落云头,暗落云头,丢在这里没处投。幸遇着老仁兄,待的我恩情厚

员外说这也不是长法,可何日是了?鸿渐说正是呢!我还有几两银子,安心纳一个监生,妄想科京举,图一个出身的方法。员外说妙极妙极!

先生听知,先生听知:此着高妙莫猜疑。此时价却高,一个二百四。就做休迟,就做休迟,管托亲友无差池。先生有才学,何愁不登第!鸿渐说我的银子还不甚足,止有一百八十九两。员外说全在小弟身上。你自顾情着做监生罢,不必问银子多少。

你若早言,你若早言,何愁功名没有钱?只这二年前,已到国子监。金榜上边,金榜上边,焉知没有宫子迁?料想此一时,赴过鹿鸣宴。近日听的说,明年还有开科,速速上监,指日就恭喜了。

第二十一回 娇子秋捷

太太、娟娟上,太太说娟娟,你看保儿科举,至如今不归家。别人是决科决甲的好秀才,漫在旁里观榜;你不过是完了场,就该归家,在那里做甚么?

[耍孩儿]小保儿真是呆,怎比那好秀才,游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