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艰语,则加意释。全体不逾万字,辅之以木刻之图画。其旨趣,则取积极的,毋取消极的,以足鼓舞儿童之兴趣,启发儿童之智识,培养儿童之德性为主。其价値则极廉,数不逾角。如是则足辅教育之不及,而学校中购之,平时可为讲谈用,大考可为奬赏用。想明于教育原理,而执学校之敎鞭者,必乐有此小说,而赞成其此举。试合数省学校折半计之,销行之数必将倍于今也。

  一、军人社会。军人平日,非有物以刺戟激励其心志,必将坚忍、勇往、耐苦、守法诸美德,日卽沦丧,而遇事张皇,临机畏葸,贻国家忧者。余谓今后着译家所当留意,专出军人观览之小说。其形式、体裁、文字、价値,当与学生所需者同一改良,而其旨趣,则积极、消极兼取。死敌之可荣,降敌之可耻;勇往之可贵,退缩之可鄙;机警者之生存,顽钝者之亡灭,足供军人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者,一一写之。如是则不啻为军队敎育之补助品,而为军界之所欢迎矣。

  一、实业社会。我国农工蠢蠢,识文字者百不得一,小商贩负,奔走终日,无论矣。吾见髫年伙伴,日坐肆中,除应酬购物者外,未尝不手一卷,《三国》、《水浒》、《说唐》、《岳传》,下及秽亵放荡诸书,以供消磨光阴之用,而新小说无与焉。盖译编,则人名地名诘屈聱牙,不终篇而辍业;近着,则满纸新字,改良特别,欲索解而无由;转不若旧小说之合其心理。余谓今后着译家,所当留意,专出商人观览之小说。其形式,则槪用薄纸,不拘石印铅印,而以中国装订;其体裁,用章回;其文字,用通俗白话。先后以四五万字为率,加入回首之绣像。其旨趣,则兼取积极与消极,略示以世界商业之关系、之趋势、之竞争、之信用诸端之不可忽。其价値廉取,数册不逾圆。如是则渐通行于伙计朝奉间,使新拓心计,如对良朋,咸得于无意中收其效益也。

  一、女子社会。其负箧入塾,隶学生籍者,吾姑勿论。卽普通闺阁,茶余饭罢,酒后灯前,若《天花藏才子书》、若《天雨花》、《安邦》、《定国》诸志,若《玉娇梨》、《双珠凤》、《珍珠塔》、《三笑》诸书,举其名不下数百,何一非供女界之观览者?其内容则皆才子佳人,游园赠物,卒至状元宰相,拜将封侯,以遂其富贵寿考之目的,隳志丧品,莫此为甚!然核其售数,月计有余,而小说改良后,曾无一册合普通女子之心理,使一新耳目,足涤其旧染之污,以渐赴于文明之域者,则操觚者殊当自愧矣。余谓今后著作家,所当留意,专出女子观览之小说,其形式、体裁、文字、价値,与商人观览者略同。而加入弹词一类,诗歌、灯谜、酒令、图画、音乐,趋重于美的诸事,其旨趣,则敎之以治家琐务,处事大纲,巨如政治伦常,细至飮食服用,上而孝养奉亲,下若义方敎子,示以陈迹,动其兴感,如是则流行阃以内,香口诵吟,檀心倾倒,必有买丝罗以绣者矣。

  是为小说之进步,而使普通社会,亦敦促而进步,则小说者,诚足占文学界之上乘,其影响之及于同胞者,将见潜蓄之势力,益益发展,将来之欲望,益益膨胀,而有毅力以赴之,耐性以守之,深情以感触之,效用日大,斯不至为正士所鄙夷,大义所排斥矣,其诸君子有意于是乎?

  原载《小说林》九期及十期(1908)

  ○中国之演剧界

  光绪三十年(1904)
  蒋观云
  拿破仑好观剧,每于政治余暇,身临剧场,而其最所喜观者为悲剧。拿破仑之言曰:「悲剧者,君主及人民高等之学校也,其功果盖在历史以上」。又曰:「悲剧者,能鼓励人之精神,高尙人之性质,而能使人学为伟大之人物者也,故为君主者不可不奬励悲剧而扩张之。夫能成法兰西赫赫之事功者,则坤讷由(Corneille)所作之悲剧感化之力为多。使坤氏而今尙在,予将荣授之以公爵。」拿破仑之言如是,吾不知拿破仑一生,际法国之变乱,挺身而救时艰,其志事之奇伟,功名之赫濯,资感发于演剧者若何?第观其所言,则所以陶成盖世之英雄者,无论多少,于演剧场必可分其功之一也。剧场亦荣矣哉!虽然,使剧界而果有陶成英雄之力,则必在悲剧。吾见日本报中屡诋诮中国之演剧界,以为极幼穉蠢俗,不足齿于大雅之数。其所论多系剧界专门之语,余愧非卢骚不能解《度啘德兰犹》也。(卢骚精音律,着一书名曰《度啘德兰犹》,痛论法国音乐之弊,大为伶人间所不容。)然亦有道及普通之理,为余所能知者。如云:「中国剧界演战争也,尙用旧日古法,以一人与一人,刀鎗对战,其战争犹若儿戏,不能养成人民近世战争之观念。」(按义和团之起,不知兵法,纯学戏场之格式,致酿庚子伏尸百万,一败涂地之祸。演战争之不变新法,其贻祸之昭昭巳若此。)又曰:「中国之演剧也,有喜剧,无悲剧。每有男女相慕悦一出,其博人之喝釆多在此,是尤可谓卑陋恶俗者也。」凡所嘲骂甚多,兹但举其二种言之,然固深中我国剧界之弊者也。夫今之戏剧,于古亦当属于乐之中,虽古之乐以沦亡旣久,无可考证,经数千年变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