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曲,弹出天鹅避海青。」注云:「海青挐天鹅,新声也。」

  ○三十二

  苑内萧墙景最幽,一方池阁正新秋。内臣净扫场中地,官里时来步打球。
  案:萧墙,《故宫遗录》曰:「南丽正门外曰千步廊,可七百步,建灵星门,门建萧墙,周围可二十里,俗称红门阑马墙。」
  打球:已详上第十一首。元帝嗜观击球,以球戏为娱乐,不似辽金以击球为演武大典也。《元史》卷一三六《阿沙不花传》:「有近臣蹴踘帝前,帝即命出钞十五万贯赐之。阿沙不花顿首言曰:『以蹴踘而受上赏,则奇技淫巧之人日进,而贤者日退矣,将如国家何?臣死不敢奉诏。』乃止。」帝乃武宗也。蹴踘而得上赏,因宫中好之也。萨都剌《宫词》:「深宫尽日垂珠箔,别殿何人度玉筝?白面内官无一事,隔花时听打球声。」元时击球之风甚盛,贵族子弟皆好之。张昱《辇下曲》:「闲家日逐小公侯,蓝棒相随觅打球。向晚醉嫌归路远,金鞭捎过御街头。」又《元史》卷一四九《王珣传》:「珣(契丹人)武力绝人,善骑射,尤长于击踘。」当时蹴踘不限性别,女子亦颇有击球者。杨维桢《蹋踘》诗:「月牙束靮红幧首,月门脱落葵花斗。君看脚底软金莲,细蹴花心寿郎酒。」女子击球或自高丽传来者,杨维桢《无题》诗:「绣靴蹋鞠勾丽样,罗帕垂弯女直妆。」

  ○三十三

  珊瑚枕冷象牙床,耿耿青灯伴月光。不是宫闱有仙境,如何觉得夜偏长。
  案:珊瑚,苏恭曰:「珊瑚生南海,又从波斯国及师子国来。」寇宗奭曰:「波斯国海中有珊瑚洲,海人乘大舶,堕铁网水底取之。珊瑚所生盘石上,白如菌,一岁如黄,三岁变赤,枝干交错,高三四尺。」见《本草纲目》卷八。

  ○三十四

  金风苑树日光晨,内侍鹰坊出入频。遇着中秋时节近,剪绒花毯鬪鹌鹑。
  案:鹰坊,《元史》卷一○一《兵志鹰坊捕猎》条:「元制,自御位及诸王皆有昔宝赤,盖鹰人也。」《辍耕录昔宝赤》条:「昔宝赤,鹰坊之执役者,每岁以所养海青获头鹅者,赏黄金一锭。」又《元史兵志宿卫》条:「主鹰隼之事者曰昔宝赤。」元起朔漠,本为游牧民族,故一向重视打猎,而鹰坊即司猎之官署也。考鹰坊之制,始于唐。《通鉴》曰:唐顺宗永贞元年「如宫市、五坊小儿之类,悉罢之」。注云:「五坊,一曰鵰坊,二曰鹘坊,三曰鹞坊,四曰鹰坊,五曰狗坊。」五坊之中以鹰坊最高。《唐书百官志》:「闲厩使押五坊以供时狩。」亦即此也。辽金因之,皆设鹰坊官。《辽史》卷四十六《百官志》北面坊场局冶牧廐等官中有鹰坊、五坊之官名,五坊下注「未详」两字,然细读《辽史》,则五坊即鹰坊也。《辽史太祖纪》:天赞四年「纵五坊鹰鹘」。又《穆宗纪》:应历十三年「八月甲午,以生日纵五坊鹰鹘」。金代亦有鹰坊官。元代之鹰坊权甚大,鹰人极多,仅腹里中书省一区,打捕鹰坊达四四二三户之多。平时打猎,战时则有昔宝赤军助战。乃颜之役,昔宝赤曾立战功。
  鬪鹌鹑:为元时都下风习之一。张昱《辇下曲》:「鬪鹌初住草初黄,锦袋牙牌日自将,鬪市闲坊寻搭对,红尘走杀少年狂。」可见鬪鹌鹑风靡一时,此风历明而清初不衰。《帝京岁时纪胜》曰:「膏梁子弟好鬪鹌鹑,十金角胜。夏日贮以雕笼,冬日则盛以锦囊,饲以玉粟,捧以纤手,夜以继日,毫不知倦。」可谓无聊之至矣。或因元人好鬪鹌鹑,故元曲中有「鬪鹌鹑」之牌名。

  ○三十五

  金鸭烧残午夜香,内家初试越罗裳。芳容不肯留春驻,几阵东风落海棠。

  ○三十六

  梨花素脸髻盘龙,南国娇娃乍入宫。无奈胡姬皆笑倒,乱将脂粉与添红。
  案:蒙古妇人贵者戴罟罟,次则戴皮帽,无发饰,而顶冠。江南妇女则梳高髻,与蒙古女子迥异。

  ○三十七

  自供东苑久司茶,览镜俄惊岁月加。纵使深宫春似海,也教云鬓点霜华。
  案:此诗似老妪自述其事。

  ○三十八

  恻恻轻寒透凤帏,夜深前殿按歌归。银台烛烬香销鼎,困倚屏风脱舞衣。

  ○三十九

  奇氏家居鸭绿东,盛年纔得位中宫。翰林昨日新裁诏,三代蒙恩爵禄崇。
  案:鸭绿东乃言奇氏系高丽女也。
  盛年:奇氏正位中宫时,年已老大也。奇氏于元统元年为宫女,供茗饮以事顺帝,历元统二年、至元六年,至至正二十五年十二月始册为正后,距其得幸之初,已三十有三载矣。《元史》未有明文记载其生于何年及进宫时年龄,但其正位中宫时近半百矣,宜称之曰盛年。其迟迟不得立之故,即因其出身微贱也。顺帝之第二位正宫皇后伯颜忽笃,有贤德,出于名门,国人敬之,至正二十五年崩。奇氏于是年末始得继位正宫,仅三年,而国祚移矣。
  三代蒙恩:《元史顺帝纪》:「至正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