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请兼军民为之。太祖谕都督府臣曰:“修治城隍,借用民力,盖权时宜,役之于旷闲之月耳。今民将治田之时,而欲兼用民力,失权宜之道。止用军士修理,毋得役民。”
  九月己未,给事中张文辅言:自九月十四日至二十一日,八日之间,内外诸司奏札凡一千六百六十,计三千二百九十一事。太祖谕廷臣曰:“朕代天理物,日总万几,安敢惮劳?但朕一人处此多务,岂能—一周遍?苟致事有失宜,岂惟一民之害将为天下之害。岂惟一身之优,将为四海之忧。卿等能各勤厥职,则庶事未有不理。”
  洪武十八年三月辛巳,太祖谕兵部尚书温祥卿曰:“天下所以不治者,皆由上下之情不通故也。若使君德下流,民情上达,有不利便,即与更张,天下岂有不治?近闻北方递运车,每辆服三牛,寒冬雨雪,行路甚难,一牛有损,一车遂废,有司责民偿牛,倍增其价,民受其害。宜令每车加给一牛,以备倒死,毋重伤吾民也。”
  五月戊寅,太祖谓诗臣曰:“朕夙兴视朝,日高始退,至午复出,迨暮乃罢。日间所决事务,恒默坐审思,有未当者,虽中夜不寐。筹虑得当,然后就寝。”侍臣曰:“陛下励精图治,天下苍生之福,但圣体过劳。”太祖曰:“吾岂好劳而恶安,向者天下未宁,吾饥不暇食,倦不暇寝,奖励将帅,平定祸乱。今天下已安,四方无事,高居宴乐,亦岂不可?顾自古国家未有不以勤而兴,以怠而衰者。天命去留,人心向背,皆决于是,甚可畏也,安敢暇逸!”
  七月戊寅,太祖问近臣天下百姓安否。左春坊赞善刘三吾对曰:“赖陛下威德,四方无虞,盗贼屏息,岁比丰登,民皆安乐。”太祖曰:“天下人民之众,岂能保其皆安?朕为天下主,心常在民,惟恐其失所。故每加询问,未尝一日忘之。”三吾对曰:“圣心拳拳若此,恩德之及民者深矣。”太祖曰:“恩德亦非泛然,医如臾扁,不施药石,疾不自瘳。匠如公输,不施绳墨,木不自正。君如尧舜,无纪纲法度之施,而曰恩德,所谓徒善不足以为政也。”
  九月,是月,太祖谕户部臣曰:“人皆言农桑衣食之本,然弃本逐末,鲜有救其弊者。先王之世,野无不耕之民,室无不蚕之女,水旱无虞,饥寒不至。自什一之涂开,奇巧之技作,而后农桑之业废。一农执耒,百家待食。一女事织,而百夫待衣。欲人无贫,得乎?朕思足食在于禁末作,足衣在于禁华靡。尔宜申明天下,四民各守其业,不许游食。庶民之家,不许衣锦绣。庶几可以绝其弊也。”
  洪武十九年四月丁亥,诏遣御史蔡新、给事中宫俊往河南检覆被水人民,有赈济不及者补给之。太祖谕之曰:“民之被水旱者,朝夕待哺,已遣人赈济。朕恐有司奉行不至,有赈济不及者不得粒食,濒于死亡,深用闵念。特命尔往彼覆实,有未赈济者,即补给之。”又曰:“君之养民,如保赤子。恒念其饥寒,为之农食,故曰:‘元后作民父母。’尔等其体朕至怀。”
  洪武二十年二月己未,躬耕藉田,遣官享先农。礼成,宴群臣于坛所。太祖曰:“耕藉田,古礼也,一以供粢盛,一以劝农务本也。朕即位以来恒举行之,惟欲使民知劝,尽力于田亩,以遂其生养,非事虚文也。今礼成,与尔群臣享胙于此,岂徒为宴饮之乐,正欲群臣知重农之意。”群臣皆顿首谢。
  洪武二十二年四月己亥,命湖、杭、温、台、苏、松诸郡民无田者,许令往淮河迤南滁、和等处就耕,官给钞,户三十锭,使备农具,免其赋役三年。太祖谕户部尚书杨靖曰:“朕思两浙民众地狭,故务本者少而事末者多。苟遇岁歉,即不给。其移无田者于有四处就耕,庶田不荒芜,民无游食。”靖对曰:“去年陛下念泽、潞百姓衣食不足,令往彰德、真定就耕,今岁丰足,民受其利。”太祖曰:“国家欲使百姓衣食足给,不过因其利而利之。然在处置得宜,毋使有司侵扰之。”
  洪武二十三年四月庚子,武定侯郭英奏鲁王坟茔成,惟享堂周垣未备,请筑之。太祖谓工部尚书秦逵曰:“事有不急者,毋用劳民也。方当耕种之时,而英请筑堂垣,此岂使民以时之道?英武人不学,惟知筑垣为急,而不知夺农时为重也。”遂止之。
  洪武二十七年三月庚戌,命天下种桑枣。太祖谓工部臣曰:“人之常情,安于所忽。饱即忘饥,暖即忘寒,不思为备。一旦卒遇凶荒,则茫然无措。朕深知民艰,百计以劝督之,俾其咸得饱暖。比年以来,时岁颇丰,民庶给足,田里皆安,若可以无忧也。然预防之计不可一日而忘,尔工部其谕民间,但有隙地,皆令种植桑,或遇凶歉,可为衣食之助。”
  洪武三十年二月壬辰,太祖罢朝,因与群臣论民间事。太祖曰:“四民之业,莫劳于农。观其终岁勤劳,少得休息。时和岁丰,数口之家犹可足食。不幸水旱,年谷不登,则举家饥困。朕一食一衣,则念稼穑机杼之勤。尔等居有广厦,乘有肥马,衣有文绣,食有膏粱,当念民劳。大抵百姓足而后国富,百姓逸而后国安,未有民困穷而国独富安者。尔等其思佐政裕民之道,庶几食禄无愧。”
  理财
  丙午四月己未,太祖谓太史令刘基、起居注王禕曰:“兵戈未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