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传,《新书》既不列于帝纪,而《皇子传》内亦无传,殊为缺略。长孙顺德旧在《功臣传》内,《新书》改附于《长孙无忌传》后。按高祖手定功臣,首秦王,次裴寂、刘文静,次即顺德,今反不立专传,而附于无忌后。苏瑰、张说旧不同卷,《新书》既以当时燕、许并称,而改编作一卷矣。长庆中诗人,元、白并称,《旧书》同在一卷,《新书》何以又不同卷,而以白居易与李等同卷,列在中宗朝桓彦范等之前,不且颠倒时代乎?晚唐诗人,温、李并称,《新书》何以《文苑》中只有李商隐,而温庭筠则附其远祖《大雅传》后乎!阳城裂麻一事,不愧真谏官,入之列传可矣;司空图避乱晦迹,入之《隐逸》可矣,乃又创立《卓行》一门以位置之。张易之兄弟,《旧书》附在名臣《张行成传》后,本属不伦,《新书》别无可位置,遂亦附《行成传》后。薛怀义旧附《外戚武氏传》后,固属非类,《新书》以其无可附,遂并不立传。夫《卓行》一门既可创为之矣,此等独不可立《亻幸臣传》乎?李忠臣、乔琳旧在列传,《新书》以其晚节受朱Г伪命,遂改入《叛臣传》。夫叛臣必如高骈、朱玫等首倡叛乱者,方专立一传,乔、李等不过从贼耳。从贼中如源休、姚令言等,皆尽力助逆,仅附《Г传》中,而乔、李曾有功于国,晚节一蹉跌,转列为叛首,而并以附Г之蒋镇等附其传后,更觉失当。岂以二人曾为将相,故责之独重耶?又《旧书》无《藩镇传》,殊觉淆混。《新书》则魏博、镇冀、淄青、横海、宣武、彰义、泽潞各为一卷,便觉一览如。然既分镇立传,则此一镇之主帅,更替承袭,但依次直书,其人之贤否自见。《新书》则以田弘正、张孝忠等之纯心为国、始终一节者,又提出另入列传,遂使一镇之序次中断,此亦过于分别之病。至僧玄奘,为有唐一代佛教之大宗,此岂得无传?《旧书》列于《方伎》是矣,《新书》以其无他艺术,遂并不立传。抑思方者方外也,伎者,艺术也,无艺术独不可以方外处之乎?余尝谓《新唐书》一部独缺两僧,一高行之玄奘,一邪幸之怀义,究属史家缺事也。
●卷十七
○新书增旧书处
五代纷乱之时,唐之遗闻往事,既无人记述,残编故籍,亦无人收藏,虽悬诏购求,而所得无几,故《旧唐书》援据较少。至宋仁宗时,则太平已久,文事正兴,人间旧时记载多出于世,故《新唐书》采取转多。今第观《新书 艺文志》所载,如吴兢《唐书备阙记》,王彦威《唐典》,蒋《大唐宰辅录》,《凌烟功臣》、《秦府十八学士》、《史臣》等传,凌《唐录政要》,南卓《唐朝纲领图》,薛《唐圣运图》,刘肃《大唐新语》,李肇《国史补》,林恩《补国史》等书,无虑数十百种,皆《旧唐书》所无者,知《新书》之“文省于前而事增于旧”,有由然也。试取《旧书》各传相比较,《新书》之增于《旧书》者有二种,一则有关于当日之事势、古来之政要及本人之贤否,所不可不载者,一则琐言碎事,但资博雅而已。今分别于左,而《新书》删《旧书》之处亦附见焉。
○新书增旧书有关系处
代宗《沈后传》,陷贼后不知所在,(《新书》增。)高力士女冒为后,迎还上阳宫,力士子知非真,具言其情,诏贷之。
《李密传》,(增)密为魏公,设坛即位,改元永平。(又增)密与宇文化及隔水语,责其弑逆。(又增)贾润甫劝其稍节兴洛仓米,勿致食尽人散。
《王世充传》,(增)炀帝至江都,世充请以江淮女进宫。
《徐圆朗传》,(增)圆朗迎彭城刘世彻,欲以为主,会盛彦师被执在圆朗所,恐二凶合则祸不解,乃说曰:“公不见翟让用李密而见杀乎?”圆朗乃忌世彻而杀之。
《房玄龄传》,(增)帝问创业守成孰难,玄龄谓创业难,征谓守成难。帝曰:“玄龄从我定天下,征与我安天下,故所见各异。然创业之事往矣,守成之难,当与公等共之。”此正见太宗之图治也。
《许敬宗传》,(增)高宗欲立武后,敬宗曰:“田舍翁多收十斛麦,尚欲更故妇,天子富有四海,立一后何不可。”(此正见其逢君之恶。)
《刘仁轨传》,(增)仁轨平百济后,高宗遣刘仁愿代还。仁轨以百济新定,恐新兵不得力,愿再留镇守。(此正见其忠于为国之处。)《旧书》但书仁愿率兵渡海,与旧镇兵交代,仁轨乃西还。
《褚遂良传》,(增)遂良谏立武氏,谓武氏昔事先帝,武后从幄后呼曰:“何不扑杀此獠!”
《魏元忠传》,(增)元忠再相,稍惮权幸,不能守正如往时,袁楚客以书规之,全载其文。
《来济传》,(增)谏立武后,引汉成帝以婢为后故事。
《韩瑗传》,(增)谏立武后,引宗周褒姒为言。
《陆象先传》,(增)玄宗初即位,太平公主欲废之,召宰相议曰:“宁王长当立。”象先曰:“帝何以得立。”曰:“有一时之功。”象先曰:“立以功者,废必以罪。今不闻有罪,安得废。”
《苏传》,(增)吐蕃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