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俘其众竟陵太守李阳攻新野抜之敬惧遁去桓宣遂抜襄阳侃使宣镇襄阳宣招怀初附简刑罚畧威仪劝课农桑或载鉏耒于轺轩亲帅民芸获在襄阳十余年赵人再攻之宣以寡弱拒守赵人不能胜
  臣焘曰晋帝于南赵僭于北两国相持尽力所争者襄阳而已三年之间赵再复晋两复诚以襄阳之去江陵步道五百江陵者晋之上流而襄阳者江陵之蔽襄阳失则江陵危则晋不得高枕而卧矣此晋之所以必争也知以襄阳为守者必知以襄阳为攻蜀汉前将军自襄阳攻樊城曹公仓皇失措议迁都许以避之诚以襄阳之地北接宛洛兵自此可以溃中原之腹心虽曹公之善用兵有不能抗者然自蜀而用襄阳则地势犹有所未便至于晋都江东西取襄阳以此下兵于中原如转石于千仞之山此赵之所必争也夫居必争之地惟智而谋者可以取勇而寛者可以守勇则能拒敌寛则能抚众故桓宣招怀新附民心一固赵人不敢饮马于沔而襄阳始定于晋矣

  庾亮欲移镇石城蔡谟以为不可

  咸康五年四月亮上疏言蜀甚弱而胡尚强欲帅大众十万移镇石城遣诸军罗布江沔为伐赵之规帝下其议丞相导请许之蔡谟议以为时有否泰道有屈伸茍不计强弱而轻动则势不终日何功之有胡若送死则敌之有余若弃江逺进以我所短击彼所长非庙算之胜也朝议多与谟同乃诏亮不听移镇
  臣焘曰苏峻之乱庾亮有以召之晋之宗社若缀旒然成帝情锺渭阳遂免悞国之戮复使握兵上流居方面之任不惟因失政刑亮亦无耻甚矣为亮之计旣不能杜门省愆则必以功补过所谓功者非激切生事以侥幸其万一者也茍能绥靖边陲而固吾圉则亦可谓功矣亮又不然遽欲移镇石城妄意兴复贪毫髪之利生戎狄之心孰谓亮而有谋乎石城之不可徙者非谓兵之不可复出夷狄之罪不可复讨也盖其移镇之际当石虎方强之时以亮而当虎如以肉而投豺狼也况石城小戍无益于虎存亡耶使亮有报国之志欲立功以刷前愤则必按甲休士蓄财务农待其粮食既丰士卒之气既盈而虎有可乘之势一举而灭之不在迁镇也昔汉高祖定天下使韩信平齐平燕平赵光武中兴使耿弇平关中吴汉平蜀四方之地度其可取则移兵取之不闻诸将有徙镇之事如亮之儿戏也幸而有蔡谟之议其事遂止亮不自悛未几而为邾城之役终不免于败虽然亮用于朝廷则致藩镇之兵用于边境则启夷狄之乱易曰小人勿用必乱邦也亮之谓矣

  庾亮使毛宝戍邾城赵人攻陷之

  初陶侃在武昌议者以江北有邾城宜分兵守之侃每不答而言者不已侃乃渡水猎引将佐语之曰我所以设险而御冦者正以长江耳邾城隔在江北内无所倚纵有兵守之亦无益于江南及庾亮镇武昌卒使毛宝樊峻戍邾城赵王虎遣夔安帅石闵张貉等二万骑攻邾城九月石闵败晋兵于沔阴张貉陷邾城死者六千人
  臣焘曰武昌临江与黄冈相对邾城在黄冈东南百三十里耳吴能城而守之晋虽城之而不能守何也吴孙权初都武昌黄龙之初始迁建业命陆逊辅太子留镇于鄂则建业武昌为吴东西二郡矣武昌在江南邾在江北相距一水之际吴尝都武昌则邾不可不守晋不以武昌为都则邾非晋之所急也又陆逊戍邾之岁在魏齐王芳即位之二年当吴魏虎争而芳以幼童莅事政出多门是不能抗逊堂堂之锋矣至庾亮之镇武昌则石虎方强有吞噬之志而亮以清谈御之其能免于败乎夫晋以清谈之亮而取非所急之邾又以犯石虎之强敌岂可以陆逊之事同年而语耶若夫毛宝者良将也因是而倂弃之惜夫

  燕使刘翔至建康劝晋公卿先从事巴蜀

  七年二月慕容皝即燕王位皝自以未受晋命乃遣长史刘翔来献功论捷二月翔至建康帝引见翔将行公卿饯于江上翔谓诸公曰今石虎李寿志相吞噬王师纵未能澄清北方且当从事巴蜀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中护军谢广曰是吾心也
  臣焘曰取天下者必知势之所先所遇之时不同而所用之势亦异汉高祖唐太宗之先关中汉光武之先河北魏武帝之先山东皆势也先得其势者强不得其势者弱奕之为数小数耳尚有争于势况今取天下不知其所当先耶晋永嘉之乱元帝渡江而东天下之势在蜀夫取蜀之利内可以固荆楚荆楚固则江东之势安外有以扰关辅关辅扰则北方之力分我安而彼分则天下之事济矣故取蜀者天下之至计也当此之时胡强而蜀弱取蜀以制胡莫此之便而江东君臣不急取蜀以固根本区区从事于所不当先者遂使天下之至计不出于朝廷大臣之论而出于慕容使者之言晋为无人矣不能成混一之势宜哉

  桓温伐汉遂定巴蜀之地

  穆宗永和三年二月桓温军至青衣三月温至彭模留叅军孙盛周楚守辎重自将步卒直指成都三战三捷温军至成都之十里陌汉王势悉众出战袁乔督士卒力战遂大破之温乘胜长驱至成都纵火烧其城门汉人惶惧无复斗志势舆榇面缚诣军门温解缚焚榇送势于建康封归义侯
  臣焘曰尝读孙子兵法曰用兵譬如率然率然者常山之蛇也又读桓温传诸葛八阵图曰此常山蛇势夫孙武诸葛号善用兵而温号善知兵者臣因其论而有所得盖吴为天下之首蜀为天下之尾而荆楚为天下之中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是常山之蛇不独论兵为然而因地势以行兵者盖亦似之三国之时吴自吴耳蜀自蜀耳吴孙权蜀孔明尚欲合两国之力以抗北方况堂堂之晋方图恢复之举而不知其有以用吴蜀耶东晋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