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战者气也理直则气奋曲则气沮理有所屈众何足恃而土地之广狭人民之强弱又何足言区区焉求之于末其或未之思云臣因瓜步之战所以备论其理

  魏人瓜步之役破南兖徐兖豫青冀六州杀掠无余

  二十八年魏人凡破南兖徐兖豫青冀六州杀掠不可胜计丁壮者卽加斩截婴儿贯于槊上盘舞以为戏所过郡县赤地无余春燕归巢于林木魏之士马死伤亦过半国人皆尤之上每命将出师常授以成律交战日时亦待中诏是以将帅趦趄莫敢自决又江南白丁轻进易退此其所以败也自是邑里萧条元嘉之政衰矣
  臣焘曰古人并天下者必有胜天下之计将良士勇所当必破非上兵也转战终日辟地千里非上兵也此不足以胜天下固也胜天下有道倾其敌而已倾其敌有道反其政而已故君犹水也水因地而制流君因敌以制政使吾之善日闻敌之恶日着则胜负之意当有所在故刘项之相持袁曹之相敌项专为暴而刘专为义袁专为乱而曹专为整而天下卒皆归于刘曹故彼所不为我所必为此所以胜天下矣当南北分裂之时北敌虽强犬羊之性尚未革也兵锋所过屠戮殆尽岂人之所忍为此殆天所以资刘氏而使之为计文帝固当反其所为用齐顷越践之策以抚摩其人民而择大臣如羊祜祖逖者以镇抚其边鄙布德惠行忠信使逺人欣之如此数年愚将见宋臣之愤惟恐上之厌兵而河南北之余民忧王师之不出也而文帝不行此道糜烂其民疾战以争所行之事与索虏无大相过者政均而势不敌宜乎反为人之所胜也

  江南白丁轻进易退

  见前段
  臣焘曰古之善用兵者能移民之性而用之五方之性怯勇不齐而善用者能使之为一秦人劲晋人悍当轻用之吴人脆蜀人懦当重用之昔者武侯之用蜀用以法孙权之用吴用以将为节制之师不动如山攻掠如火故对魏而蜀人不败迁潘吕之徒将如龙虎士有所恃故对魏而吴人不败移吴蜀之人为秦晋之性兵家之用至此而后神矣宋文当攘夺之际用轻脆之众而欲争胜负于中原其所用之将何人哉提不教之卒坐作不齐进退不一将怯而士乱以当秦晋之锋丧师不亦宜乎

  上攻河南刘兴祖谋欲长驱中山直捣心腹上意存河南不从

  元嘉二十八年三月上闻魏世祖殂复谋北伐访于羣臣太子中庶子何偃以为淮泗数州疮痍未复不宜轻动上不从沈庆之固谏北伐上以其异议不使行青州刺史刘兴祖上言以为河南阻饥野无所掠脱诸城固守非旬月可拔愚谓宜长驱中山据其关要冀州以北民人尚丰兼麦已向熟因资为易向义之徒必应响赴若中州震动黄河以南自当消溃臣请发青冀七千兵将领之直入其心腹云云上意止存河南亦不从
  臣焘曰为国之道知攻者强知守者安备敌之所不必攻空劳其民与不守同得吾之所不能守自耗其兵与不攻同南北相持之际河北固不可攻盖其地逺虽攻而得之必不得守河南亦不可攻盖其地平虽得之而守之必不固刘氏父子欲争难守河南再举再败犹不知悔复图进取可谓不知所攻矣而刘兴祖为之谋欲长驱中山直捣心腹不知当时之兵力能遂一举扫清河朔乎如其未能虽得中山聚兵积粮前有坚敌后有继援其能久存乎以秦人之强不能越韩以取纲寿以元魏之盛不能越淮而取锺离况新造之国而可以轻议人之腹心乎文帝之攻河南固为失矣而兴祖之计亦未为得也其君臣之谋如此乖缪将何以图人

  萧思话再伐魏无功而还

  秋八月诸军攻碻磝治三道张永等当东道申坦等当西道崔训当南道攻之累旬不拔八月辛亥夜魏人自地道潜出烧崔训营及攻具癸丑夜又烧东围及攻具寻复毁崔训攻道张永夜撤围退军不告诸将士卒惊扰魏人乘之死伤涂地萧思话自往增兵力攻旬余不拔是时青徐不稔军乏食丁卯思话命诸军皆退屯歴城
  臣焘曰国小而数用兵祸莫大焉中人之家有十金之产而欲与万金之子较其智术人皆知其必败盖其力未足以充其所为而轻与人争是自困也南北之时较江南之兵不居北之一较江南之地不居北之五以五一之地十一之兵养威积力十年而后动必胜而后举犹惧其不能全焉可轻用之以侥幸其或成故文帝在位不三十年而七用其民一取秦三取周四取魏屡举而屡败故文帝之计是自攻之道也

  孝武恶荆江扬强大遂分之三州因此虚耗

  武帝孝建元年初晋民南迁以扬州为京畿谷帛所资皆出焉以荆江为重镇甲兵所聚尽在焉常使大将居之三州户口居江南之半上恶其强大故欲分之乃分扬州浙东五郡置东扬州治会稽分荆湘江豫州之八郡置郢州治江夏太傅恭议使郢州治巴陵尚书令何尚之曰夏口在荆江之中正对沔口通接雍梁实为津要由来旧镇根基不易旣有见成浦大容舫于事为便上从之旣而荆扬因此虚耗尚之复请合二州上不许
  臣焘曰治国如治身心肠四体将养调治缓急各自有序人失其序则疾生之国失其序则乱生之古之人盖愤焉是故汉都关中而重梁唐都关中而重凤翔举七国之众不足以敌梁举天下之众不足以敌关中此汉之所以处凤翔之势足以蔽唐之西门京师之府兵足以制天下之藩镇此唐之所以处势也内外重轻各有其体此其所以能有天下晋氏南迁以扬州为腹心荆江为臂肘积货财聚甲兵使之常重势当然也当无事之时使强藩悍将内有所畏当有事之际使腹心屏翰外有所恃此实经久不易之道而刘氏父子偷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