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不明境域所至。汉武帝置敦煌、张掖等郡,自此已后渐通西域。”太宗谓群臣曰:“朕闻汉武帝时,为通西蕃,中国百姓死者大半。此事著在史籍,不能具道。但隋后主欲开蒽岭已西,镇守俱未当死者,继于道路。加闻流沙已西,仍有隋破坏车毂,其边即有白骨狼籍。北筑长城,东渡辽水,征伐不息,人无聊生,天下叛之,聚而为盗,炀帝安然,恣其所欲,遂至灭亡,只为不闻其过。朕以此事永为鉴诫。今与诸公共理百姓,但有不可行,即向朕言,勿得面従,苟相悦誉。且朕素无学术,未闲政道。一日万机,不能尽经耳目,所有处断,恐独见不明,致有失所。所以委公等,公等善相辅弼,使兆庶得所,此乃长保富贵,荫及子孙;若尸禄旷官,苟贪荣利,必加黜辱,终不容舍。朕既以汉武帝、隋后主为龟镜,公等亦须常将此事相规谏也。”群臣并拜谢。公进曰:“陛下思弘至化,砥砺群下,臣等敢不竭股肱之力。但恐识度愚浅,无益万分。臣闻汉武帝承五代之资,天下无事,府库充实,士马强盛,遂思骋其欲以事四夷,闻蒟酱而开邛僰,贪良马而通大宛,北逐匈奴,南征百越,老弱疲于转输,丁壮死乎军旅。海内骚然,户口减半,至于国用不足,府库空虚。乃榷估盐铁,征税关市,课算舟车,告缗卖爵,侵渔百姓。万端俱起,外内困穷,无以给边费,议以营田代卒,冀以助军,迄于暮年,方始觉悟。下哀痛之诏,封丞相为富民侯,仅以寿终,几及大乱。炀帝恃其强盛,思欲追踪汉武,戎车屡动,人不聊生。十余年间,亡身戮国。陛下威加海外,无远不臻,深惟二主以为殷鉴,所谓一人有庆,兆民赖之。臣等奉以周旋,不敢失坠。”太宗曰:“朕遇千虑一失,必望有犯无隐。”

○对百官应有堪用者

太宗曰:“百官之内,应有堪用者,朕未能知之,不可造次,为天下主诚亦难。朕今行一事,则为天下所观;出一言即为天下所听。用得好人,为善者皆劝;误用恶人,不善者竞进。赏当其劳,无功者自退;罚当其罪,为恶者诫惧。故知赏罚不可轻行,用人弥须审悉。”公对曰:“举选之事,自古为难。故考绩黜陟,察其善恶。今欲求人,必须先访其行,审知其善,然后任之。假令此人不能济事,只是才力不及,不为大害;误用恶人,假令强干,为患极多。但乱代唯求其材,不顾其行;太平必须材行俱兼,始可任用也。”

○对铁之为用

太宗曰:“铁之为用,无处不须。至于金银,玩好而已。不知何意,人皆爱之。”公曰:“兵杖农器,非铁不可;金银珠玉,唯有丰年人以为货。故谚云:‘丰年珠玉,俭年谷粟’。”太宗曰:“正为蕃人爱,不可全弃。”

○对侍臣全无谏争

太宗谓孙伏伽曰:“今以公为谏议大夫,必须献可替否。”又谓侍臣曰:“公等全无谏争。”公对曰:“昔者齐景公射不中的,而左右俱称其善,景公曰:‘自晏子死,不复闻寡人之过。’弦章对曰:‘上之所好,下必従之。君若以謇谔为忠,则人皆晏子。’陛下每称述忠谏之士,若有事须献替,谁敢不尽其忠?”

○对李密王世充优劣

太宗问曰:“义宁之初,国家虽有关中,王世充、李密各自割据。当此之时,诸君所事之主,谁优谁劣?”公对曰:“李密智计英拔而器度局小。”戴胄奏称:“王世充言议分明繁而寡要,为化但为一时之利,不堪思其后图。”太宗曰:“平定天下,朕虽有其事,若守之失图,功业亦复难保。秦始皇实可为诫。公等宜念公忘私,荣名高位,可以长守。”公对曰:“臣闻之:战胜易,守胜难。陛下深思远虑,安不忘危,功业既彰,德教复洽。常以此为政,天下不得不安,四海不得不乐。”

○对吐谷浑使人惧

吐谷浑使人请婚,唐俭奏称:“其使大战惧。”太宗曰:“公等以此言虚实。”公对曰:“今四方诸国,并为陛下臣妾。若发一使,遣诸国征之,立即败亡,何得不惧也。”

○对隋炀帝求觅无己

太宗曰:“隋炀帝求觅无己,内则淫荡于声色,外则剿人以黩武,遂至灭亡。朕睹此,但以清静抚之。今百姓自言安乐,岂知朕之力也。”公对曰:“尧人击壤而歌,亦云:‘帝有何力于我哉’只将此事,以为太平百姓,亦不知由主上安之也。”太宗曰:“朕今安养百姓,岂求其知,但论理乱在时君耳。”公对曰:“此事非知之难,终行之难。”

○对隋日山东养马

太宗曰:“隋日,山东养武马,一匹百余贯钱。”公对曰:“当时官人因自贩马,粟麦既贱,立限令市。非理督责,乃至破其产业,官人马尽便宽其日月。百姓不堪,所以聚而为盗。”太宗谓侍臣曰:“朕身不下殿堂而四夷宾服,此之功业,实所重惜思安,其术未尝一日忘也。朕见隋炀帝,都不以官人违法为意,性多猜忌,唯虑有反叛者。朕则不然,但虑公等不遵法式,致有冤滞,每见告密之徒,殊不挂意,宜体此心,务以德养人,即是勿毁之道。”公对曰:“陛下平定宇内,实如诏旨。今功业既定,天下已安,而日慎一日,务以德胜。臣等虽愚,敢不奉识圣意。”太宗又